许晗去看了季约,发现他的墓上有一束百合花,枯萎得不是很厉害,想必近几天有人来过了,季约也许会觉得欣慰吧。
听说那次杜瑞堂伤得很重,在重症病房呆了好几天,他被救回来之后,变得更深居简出,几乎不怎么出来应酬了,据说他被吓得很惨,现在根本不敢让人近身,身边二十小时都有保镖守着,变得越发神经质了。
季约的父亲也没有再出现。
十一月份,白韶音突然现身国内,之前有传闻说她已经和贺回赴国外结婚,但现在她形单影只,并且形容憔悴,神色忧郁,因此又让人浮想联翩:她和贺回的感情又出了什么变故。
许多人都心系着这对国民CP的感情走向。
许晗也觉得奇怪,白韶音这个时候应该在国外陪贺回做手术才对。
他见到白韶音的时候,发现果然如外界传闻,她的面容苍白疲惫,她苦笑着说:“贺回把我赶回来了。”
贺回能做出这种事情并不奇怪,他个性好强,生病的事隐瞒得很好,到现在都并没有几个人知情,他一直很怕别人看到他病弱不堪的样子。
但白韶音不一样,所以她回来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手术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
“告诉他,让他快点康复回国,卫靳还等着他拍《同归》呢,卫靳的固执程度跟他不相上下,非要等着他,搞得我也只好跟着一起等。”
闻言,白韶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许晗坦坦荡荡,并不回避她的眼神。
白韶音问:“你不去看他么?”
“这个时候,他不会想看到我的。再说我去了,也是气他,对他没好处。”
“可是……”白韶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犹豫不决,“我都被他赶回来了,怎么替你传话?”
许晗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你还装。”
白韶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我没告诉他,自己回来的。他总是这样,我突然就不想迁就他了,总得给他一点压力,等他主动来找我。”
许晗早就发现发现白韶音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在她看似柔弱的外表之下,也一样隐藏着危险的爪牙。
否则怎么可能把贺回摆平的。
估计这一次贺回也是斗不过她的。
果然没出几天,白韶音就又飞国外去了。
顾念发现许晗再次回来工作之后,明显更有干劲和热情,于是根据他的状态,给他制定了一份新的工作安排。
许晗看他的工作安排的时候,基本上没什么异议,但他突然看到一个拍摄计划,是为一个品牌的某个国际活动拍摄一组照片。
许晗本以为是广告拍摄,一开始想推掉,但发现这个活动是公益性质的,看到拍摄内容之后,他脑子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其他的想法。
拍摄地点在国外。
拍摄的主题是婚礼,但主角只有许晗一个人,也就是说,他一个人将扮演不同的角色,新郎和新娘都是他。
这场婚礼并没有确切的指向,它的主题是婚礼,但又不仅仅是婚礼,仅仅是反映了人的内心世界。它几乎是刻意模糊了一切边界的,可以是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男人和女人,我和他人,或者仅仅是我和我自己,一切都是平等的,一切都是和谐的,一切都被包含在其中,就像黑暗中跳动的一簇火光,充满生命力,它的光芒没有边界,可以照到很远的地方。
当许晗穿上白色燕尾服的时候,他的神情冷漠而高傲,微微仰着下巴,眼尾的泪痣鲜明,像是一个遗世独立的人,对一切都不屑一顾,他美丽的外表之下深藏的却是孤独,他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根本不像是一个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人。
当他穿上黑色的婚纱的时候,气质则变得阴柔忧郁,跟之前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但他把自己藏在黑暗里,只有一束光照着他,他像是羞怯于展示自己,有些局促不安,双手挡在了胸前,把自己遮掩了起来。他像个真正的新娘那样,头上披着轻纱,轻纱微妙地挡住了一部分眼睛,欲遮还露。
但可以看到,黑色婚纱上大片的蕾丝从颈部一直蔓延到胸前和手臂,像华美的藤蔓一样缠绕着他,他像是很怕被人看到这个样子,所以把自己藏得很严实,却更让人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