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阳只是淡漠地注视着他们,对他们的一切不予理睬。
最终,黄志国将他唤至一处密室,此处并无灵眼监察。
黄志国口中叼着一枚千年灵叶所制的烟卷,深吸一口,将烟尾掐灭于辟邪铜鼎之内,向地面吐出一道蕴含煞气的唾液后,目光凝重地看着韩阳,皱眉说道:“此事轻重皆有可能,吾辈不愿再耗费修炼时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们需向坊市管理者赔偿十万块中品灵石,并且公开向其郑重致歉,自此不得再踏入青云镇半步;二是关于你在白龙村之事,传闻你行事跋扈,言出法随,你要认清自身修为地位,安分守己地做一个山村修士,其他事勿再插手。
你私自承揽的那片百木林,并未经过村长黄大强的批准,故此契约视为无效,那片林地必须立即归还,今后一切都要恢复到以往的规矩秩序之中,各安天命,切莫如鼠窜其中,扰乱一方安宁。
我今日对你好言相劝,耐心解说,望你能听进肺腑。”
他边说边拿起桌面上那一副闪烁着寒光的灵铐,握住两端的精钢环,轻轻敲击,发出清越的金属鸣音,威慑之意显而易见。
韩阳却淡然一笑,双手向他伸去,双腕交叠,抬起眼眸直视着他。
“黄志国宗主误会了,既然你意欲出手,那就请你亲自为我戴上这副灵铐吧。无论你认定我有何过错,拘禁我也无妨。但须知,一旦这副灵铐加诸于我,能否解开便不再由你决定!”
黄志国一愣,旋即明白韩阳此举是对他的权威公然挑衅,顿时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桌面,脸色涨红,愤声道:“你以为区区一个小辈,竟敢这般对我放肆?毛头小子,竟敢如此言语顶撞老子?”
他怒不可遏,连自称都变成了“老子”,平日里无人敢如此轻慢于他,一般人在他面前早吓得瑟瑟发抖,恳求宽恕。然而韩阳却逆流而上,不仅不退缩,反倒索要他给自己带上灵铐,这无疑触犯了他的底线。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抓住韩阳的手腕,准备将其另一只手腕也套上灵铐,恶狠狠地瞪着他说:“好,我就满足你的要求,你就等着后悔吧!一会儿别指望哀求我放过你!”
说着,他拽着韩阳的手腕走向一侧的静室,那里有一个独立的空间,靠近墙壁一侧设有一根调控元气流动的水纹柱,高度适中,刚好可以将灵铐一端固定在水纹柱上,另一端铐住人手,使人处于既无法站立也无法蹲坐或坐下的一种极其痛苦的状态,而且因水纹柱的独特设计,不会在外表留下任何损伤迹象,他决心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韩阳。
黄志国刚迈出静室外门,忽闻外面一阵喧哗,从大厅方向快步奔来一位执法弟子,弟子远远看到他,忙咳了一声,神色焦急地朝他跑来……
黄志国满面困惑地注视着他,驻足不前,那位执法者走到他身前,低声通报道:“江执事,张宗主莅临了。”
黄志国一愣,目光呆滞地望着对方。张宗主张元鼎,乃是青果县至高无上的修炼领袖,他不禁喉头滚动,脱口问道:“他为何而来?”
言罢,一阵急促的步履声响起,数位身影同时转角出现,在走廊一侧显形。
韩阳也随之朝那边望去,瞬间石化。来的这些人中,除去两位修为尚浅的执法者,其余之人皆是他识得。
其一是他的母亲苏婉华,此刻她的面色焦急;另两位中,一位四旬有余的中年书生,面容温文尔雅,双眸深邃,赫然便是他先前在大道上救治过的突发症患者,当时他多留意了几眼,故此印象深刻,此人莫非就是人口中的张宗主?
另一位则立于他身旁,满脸惊异之色地看着韩阳,韩阳一看见她,心头顿时狂跳不止。
她不是别人,正是许青的好友白素。思绪如麻之际,韩阳蓦然忆起,原来上次与白素相遇时的那种熟悉感,源自早先的那次邂逅,实乃天意使然。
而此刻的白素同样陷入了震惊,步伐不由得放缓,落在张元鼎身后,眼神呆滞地凝视着韩阳,心跳如擂鼓般疾烈。
仅一面之缘,寻常人很难留下深刻印象,认不出韩阳也是情理之中。
韩阳深深吸了口气,瞬间领悟:原来今日传讯求医的正是这对夫妇。
张元鼎犹如一道锐利的剑锋,率先走在前方,苏婉华紧随其后,目不离子,一边向张元鼎诉说着:“张宗主,您可要救救我,这孩子一直遵循修真之道,你看江执事都已经将他拘禁起来,他究竟触犯了哪条天规?”
张元鼎点头示意,瞥了一眼苏婉华,语气柔和地回应:“放宽心,我会先行查明真相,确保不会错怪任何一个无辜的修士。”
很快,他来到黄志国面前,后者尴尬一笑,忙不迭地道:“张宗主,上午好,我正在处理一起修炼界的事务,这位是涉嫌违规修行者!”
黄志国话语间显得底气不足,指向韩阳时手指微颤,韩阳只得无奈一笑,默不作声。
张元鼎垂首望向韩阳手腕上的封灵锁链,眉头紧锁,对黄志国道:“我近日收到不少修炼者的反映,贵殿的行事作风问题引起了不小的争议。我正好有空闲,特意前来查证。这位年轻人是涉嫌修炼犯罪么?你们有何确凿证据?”
黄志国低下头,摇头回答:“并无。”
他立刻吞下一口气,急切地补充道:“我立刻便要解开他的禁制。”
他瞬间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符,韩阳淡笑一声,反握住他的手腕,带着一丝讥诮之色说道:“方才已然言明,你一旦施加禁制,欲要解除,绝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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