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飞这么一说,凌明鼎大致明白了。他又追问:&ldo;你说的&lso;完美吻合&rso;,具体体现在哪些地方?&rdo;
罗飞列举着说道:&ldo;比如说姚柏对僵尸文化的嗜好,姚柏在案发当天的活动以及留在姚柏脖子上的那个牙印等等,这些都是警方在调查过程中得到的线索,一般人根本无从知晓。而白亚星却能把这些细节说得清清楚楚,足以证明他就是这起案件的操作者。章明坠楼的案子也类似,从章明的行踪到楼下有人吹哨这个细节,都可以证明白亚星的口供真实有效。许丽那起案子中,最有力的间接证据就是那个电话号码,如果白亚星不是凶手,他怎么能将涉案的手机号码一口报出?还有那个&lso;静心&rso;咖啡馆,我记得这家咖啡馆就在许丽所住的小区附近,这便证明白亚星的确到过案发地点。只可惜时隔太久,已经不可能调出当时白亚星和许丽会面的监控录像,否则这个证据会更有价值。但即便如此,也足够了。&rdo;
凌明鼎能掂量出罗飞最后那四个字的分量。&ldo;也足够了&rdo;,也就是说以警方目前掌握的证据和口供,白亚星已难逃法律的制裁。凌明鼎先是一喜,可这份欣喜随即便被更深的忧虑吹得无影无踪,他紧锁着眉头,喃喃如同自语:&ldo;这些都是白亚星主动说出来的,他到底想干什么?&rdo;
这也是困扰在罗飞等人心头的疑问。屋中人全都沉默着,谁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良久之后,却听凌明鼎揣摩着说道:&ldo;难道他还留着后手?&rdo;
&ldo;应该是有后手。&rdo;罗飞继续凝思了一会儿,又道,&ldo;其实对于下午的讯问,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乎出了什么差错。&rdo;
&ldo;差错?&rdo;凌明鼎有些不解,&ldo;你刚刚不是还说,白亚星的口供和警方的调查完美吻合吗?&rdo;
&ldo;内容上的确吻合,但他说的话总让我有种别扭的感觉。&rdo;
&ldo;怎么个别扭法?&rdo;凌明鼎转头看看小刘,&ldo;你有这种感觉吗?&rdo;
小刘茫然眨了眨眼睛:&ldo;没有啊,我觉得挺正常的嘛。&rdo;
其实具体怎么个别扭法,罗飞也说不上来。他只觉得心里咯咯噔噔的不太顺畅。也许是自己警惕性过高了,所以对白亚星的供词抱有某种先天的成见?又或者是某种直觉?可直觉就是这样,你或许能感觉到,但常常又无法描述,更讲不出其中的道理。
&ldo;算了。&rdo;罗飞自己摆了摆手,暂时放弃了,&ldo;我们还是站在白亚星的角度上,想想他接下来能做些什么。&rdo;
顺着这个思路一想,凌明鼎便问罗飞:&ldo;罗队长,按照正常的程序,你们会怎么处理白亚星?&rdo;
&ldo;现在还处于刑事拘留的阶段。接下来我们会把相关材料送到检察院,申请对白亚星实施逮捕,检察院应该在七个工作日之内给予答复。&rdo;
&ldo;按你刚才的说法,批准逮捕的可能性应该很大吧?&rdo;
罗飞点头道:&ldo;就算批不下来,最坏也是补充侦查。放人或者取保候审之类是绝不可能的。&rdo;
凌明鼎&ldo;嗯&rdo;了一声,又问:&ldo;那在检察院审核的这段时间里,白亚星会羁押在哪里呢?&rdo;
&ldo;看守所。&rdo;随后罗飞又详细解释,&ldo;就算检察院批准逮捕了,他也要在看守所继续待着,等待法庭定罪宣判。如果判下来是死刑,那就在看守所一直待到执行;如果是死缓以下,那就移交到监狱开始正式服刑。&rdo;
&ldo;如果这样的话‐‐&rdo;凌明鼎郑重其事地提醒道,&ldo;你们一定要防备他在看守所里作乱。&rdo;
罗飞明白这话的用意。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白亚星进看守所已成定局,那警方就要考虑这会不会正是对方计划中的一步。在刑警队里,罗飞等人都充满了警惕,白亚星的阴谋很难得手,而进了看守所之后,他面前的对手就要稀松得多,没准他的阴谋在这个阶段才会真正施展。
要让凌明鼎跟到看守所对白亚星实施监控是不可能,为今之计,只有提前做好防范工作,不给对手以可乘之机。想到这里,罗飞便很认真地说道:&ldo;我会安排好的。&rdo;
凌明鼎道了声:&ldo;这就好。&rdo;沉吟片刻之后,他又说:&ldo;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我们也不能不防。&rdo;
罗飞&ldo;哦&rdo;了一声,等待下文。
&ldo;这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白亚星主动投案,把警方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他身上,而他的同伙则在外面趁机作案?&rdo;
罗飞点点头道:&ldo;不错,对楚维和杜娜这两个人还得盯好。&rdo;
凌明鼎补充提出个要求:&ldo;明天有一个小夏专场的催眠表演,你们刑警队能不能帮忙提供安保?&rdo;
罗飞一口应承:&ldo;当然没问题。&rdo;夏梦瑶现在已成了凌明鼎的代言人,就算后者不提,警方也应该积极保护这个女孩的安全。
凌明鼎满意地拍了拍手:&ldo;我想到的就是这些。你们看呢?&rdo;
罗飞看看小刘和陈嘉鑫。两个年轻人全都默不作声,看来他们并没有什么独特的思路。罗飞见状便不再多说,他开始部署接下来的指令:&ldo;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尽快把白亚星押送到看守所‐‐小陈,你开车跟我走一趟。小刘,你抓紧把案卷整理好,明天一早就送到检察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