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不服气,问李瞎子,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作案的不是那姓赵的。
李瞎子指着自己的脑袋:“直觉,凭我几十年世事练达的经验。其实,我把那药瓶给姓赵的,对他也是一种考验。退一万步说,糟蹋尸体的人就是他,那他敢不敢拿着这东西去化验?”
“肯定不敢,心里有鬼嘛。”我说。
“对喽,他如果不去化验,回来编一套瞎话应付咱们,说的四六不着调,那说明这小子嫌疑很大,属于不打自招了。”李瞎子满怀信心。
我笑笑,“还真有你的。”
“其实我最担心的是,这精斑不是姓赵的,另有其人,说明这事麻烦了。”李瞎子说:“你想没想明白其中的关键点?”
我摇摇头,傻乎乎看着他。
李瞎子长叹一声:“我现在手把手的教你。女尸经过法医的尸检了吧?”
我点点头。
李瞎子道:“女尸大腿根那么明显的精斑,为什么当时法医没看出来?他们给出的尸检报告最后出来是没有痕迹,没有证据的。”
“法医有猫腻?”我尝试着说。
李瞎子摇摇头:“你真想多了。法医没有错,说明那精斑至少在运到殡仪馆之前是没有的,现在突然有了,怎么回事?”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你是说,糟蹋尸体的人跟到了殡仪馆,在这里又把尸体糟蹋了一遍?”
“哦,你这也算是一种猜想,”李瞎子说:“我的想法是,女尸确实在殡仪馆又被糟蹋一遍,可这次糟蹋她的和第一次在小树林的应该是两个人。你想想,女尸到殡仪馆之后,陈放在停尸间最里面,进去要三道岗,层层都是手续,咱们进去查看的时候,还有工作人员全程陪同。一个外人想进到这里再次作案,很难很难。所以我的推断是,在殡仪馆糟蹋女尸的另有其人,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殡仪馆内部人员!”
我倒吸口冷气。
李瞎子道:“事情真是这样,就是另案了,不归咱们管。咱们就负责小树林的第一次。”
我擦擦脑门上的冷汗:“这小姑娘真够倒霉的,死了死了还先后被不同的人糟践两次。”
我们正聊着,有微信发进来,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是赵润泽发过来的,告诉说房间已经开好,在殡仪馆附近的宾馆里开了两个房间,门卡放在前台,过去直接用身份证领就行了。
我把手机给李瞎子看看:“这小子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
李瞎子道:“你先回房间休息,我留在这里办点事。”
我问什么事。
李瞎子用下巴对着那些香港记者,说:“我跟他们聊聊。”
我懵了:“你跟他们有什么可聊的。”
“别管了,你先回去吧。”李瞎子哼着小曲,摇摇晃晃过去找那些香港记者去了。
我这人有个好处,不讨厌,李瞎子既然想单独行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从殡仪馆出来,找到宾馆,把房间开好,先去休息了。
到晚上李瞎子也没回来,我正要打电话给他,有人敲门。我过去把门打开,看到李瞎子带着那几个香港记者走了进来。
李瞎子道:“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这位是香港风凰卫视的大记者周智雯女士。那两位是助理小梁和摄影小江。智雯啊,这位是我的小兄弟,也是东北出马仙的出堂香童,叫冯子旺。”
周智雯是英姿飒爽的女记者,长头发,很有知性气,普通话说得很嗲。
我说道:“周小姐,听口音好像是台湾那边的吧?”
“是的,”周智雯笑着说:“我是从台湾借调到风凰。这是我的名片。”我接过名片看了看,上面都是繁体字,还有香水气。周智雯对我很感兴趣:“冯先生,我们正想了解关于东北出马仙的一些事,没想到遇到你这样的行家,那可太好了。”
“这些都是后话,”李瞎子说:“先说说你们这个殡葬纪录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