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情一来便诊脉,一轮下来后也不说话,吩咐旁边的云氏弟子们将这些宗主的衣服都解开。
他此刻仍是女装扮相,虽声音不如女子清脆,但怎么看都不像个男的。因而话一说出来,所有人皆面面相觑。毕竟这些世家宗主们的身份高贵,谁敢轻易将他们剥光啊。
见他们居然都不动,苏情恼了,伸手就去扯最近一人的衣袍。但一只白皙的手从旁边按住了他:“我来。”
凤长曦将苏情拉到身后,也不顾旁人讶异的目光,直接解开了这位宗主的腰带,将三层衣襟都扒开,露出里面泛红的胸膛。
既然他带头了,三个小的自然不会傻站着,立刻上前帮手,苏恒也命苏奕琛去帮忙。
“明阳君,苏宗主,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终于有其他世家的弟子忍不下去了。虽然凤长曦与苏恒身份尊贵,但这里躺着的哪个不尊贵?他们一来就扒衣服,那位举止怪异的女子根本没人见过,居然可以指挥他们。这怎么能叫人不疑心?
而云氏的弟子们则一直安静的站着,此事虽发生在云氏地界,可眼下明阳君与苏宗主在这插手,他们自然不敢越矩而上蹚这浑水了。
苏恒眉一蹙,眼刀子无声的逼进了那名弟子眼中。他名声不好,谁都知道苏氏的宗主喜怒无常,能躲着就别去招惹。因而那名弟子立刻缩了缩脖子又退下了。
然而他退回去了,却又有人站出来质疑了。
苏恒看了一眼,说话的弟子一身玄色长袍,腰带上系着一枚月盈玦。他心下一惊,这里并未看到纪宗主的身影,何故会有纪氏子弟在此?
苏恒之所以会惊讶,是因为霍山纪氏也是六大世家之一。
纪氏的现任宗主是去年才继任的,老宗主是现任宗主的大伯,因为膝下无子,而他又爹娘早去,因此将他视若亲生养大。去年老宗主病故,现任宗主继位时宴请了百家,当时好不热闹,被宴请的世家全部都到场了。
苏恒之前并未见过这位纪清秋,只听闻他生的风流,举止也风流,却不是个草包。修为虽然不算惊世之才,却也是问天榜上靠前的名字。
因苏氏与纪氏从未有过私交,因此苏恒只是去露个脸,喝酒时目光都没在纪清秋脸上停留超过一秒。但他认得纪清秋,此人确实不在场。
那名质问他的纪氏弟子既然能佩戴月盈玦,说明辈分不低。想来应该不会单独出现在这里,于是苏恒冷笑道:“莫非纪宗主也中毒了?”
他这话说的完全不给面子,那弟子被他一噎,面色顿时涨红了,嘴上也开始不知轻重:“没想到苏宗主与明阳君居然会被一位女子驱使,真不知此女到底施了什么魅惑之术。”
他张口便侮辱苏情,可苏情眼下正在检查一名中毒之人的身体,哪里有空理他。凤长曦手中一顿,尚未开口便听到那弟子惨叫一声。
原来是苏恒身边的苏吟吟伸指一弹,一道灵力呼啸而去,将那子弟的颈侧割开一个小口子。
伤口虽不深,但那名弟子显然被苏吟吟忽然出手一事惹怒了,居然拔出剑来。
世家之间一旦佩剑出鞘,那便是要生死相对了。他此举顿时惹来周围人的议论,几名云氏弟子察觉不妙,这才开口劝阻。
但那弟子被一名女子当众下了脸面,心里哪能甘愿?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就要冲来。这时门被推开,一道富有磁性的嗓音从外面传来:“发生何事了?这般吵闹,毒都解了?”
话音刚落,在门附近的几家弟子纷纷向来人行礼:“纪宗主。”
苏恒抬眸看去,只见一名身着玄色华服,领口与下摆都绣着暗红宝相纹的男子走了过来。他体态修长,飞扬的眉眼间自成一派风流气,却并不让人觉得轻浮,反而忍不住想看第二眼。腰间除了一枚纯白如雪的月盈玦外,便是一把坠着红流苏的黑色仙剑——亦邪。
纪清秋这把剑的名字曾被不少人议论过,可他却一点也不在意。后来也不知从谁开始传的,亦邪便成了他品性的代名词了,然而他还是不在意。后来毫无阻碍的坐上了纪氏宗主之位,而那些背后议论他的人依旧没有闭嘴,他却还是懒得在意。
“纪宗主,你怎会在此?”苏恒蹙眉道。云氏的弟子不是报说三十四家的宗主都中毒了吗?
“苏宗主,一年多不见了啊。我刚到不久,一来便看到这些宗主们个个都像临产了似的,觉得稀奇,所以就溜达了一圈。”纪清秋笑道。苏恒无语的看着他,纪清秋就算当了宗主,说话还是跟以前一样没辙没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