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莫看了看她:&ldo;这么长的故事,差不多也到尾声了吧?&rdo;
莉齐没说话。她颤抖的手指握成了一个拳头,她在拼命遏制自己想要揍人的冲动。
泽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分不清是嘲讽还是怜悯。
&ldo;我为你感到惋惜‐‐我是真心实意。毕竟资料库有很多蒙了灰的文件,我不小心多看了一点‐‐&rdo;
&ldo;你和冬兵真说不上谁更凄惨。&rdo;他恶意地咧了咧嘴角,&ldo;那些图片,那些影像……他们不需要你的时候,就把你冻起来;你拿营养剂当饭,稍微不听话一点,他们会把你拴着,用那么粗的铁链子‐‐&rdo;
&ldo;停‐‐!!&rdo;
她眼前一黑,大口呼吸。那些见不得光的、狼狈不堪的记忆纷涌而至。
冷冻仓、电击椅、还有儿臂粗细,动辄哗哗作响的铁链……
然而泽莫给了她最后一击。
&ldo;我观察了你很久,我有一个疑惑:我知道你有心灵控制的能力,那么你当初在对普通人举起拳头的时候,是否是清醒的呢?&rdo;
致命的一击。她的心脏被捶裂了,汩汩冒出血来;那血把她的眼眶和眼珠都染得赤红,像洗不干净的罪孽。
&ldo;泽莫,你说了什么!你这混蛋‐‐&rdo;
外头观察监控的旺达察觉不对,破门而入。她顾不上揍他一拳,首先撑住了差点滑下座椅、脸色煞白的莉齐。
她伸手一摸,被扶住的人佝偻着把自己蜷缩成团,浑身颤抖,冷汗湿透脊背。
……
莉齐回来的时候将近深夜。
一片黑暗中体贴地亮起小灯,灯光柔和,并不突兀。
贾维斯用陈述事实的语气开口:&ldo;先生一直在等您。&rdo;
莉齐揉了揉发涨的额角:&ldo;那他现在……睡了吗?&rdo;
贾维斯停顿一秒:&ldo;我可以现在把先生叫醒。&rdo;
&ldo;别……&rdo;莉齐阻止他,&ldo;让他睡吧。他这两天精神消耗很大,又喝这么多酒,能睡着也是好事。&rdo;
她声音很轻,这么远的距离都怕打扰了他的酣眠。
&ldo;贾维斯,你知道我哥哥现在在哪儿吗?&rdo;
&ldo;地下禁闭室。他谁也不见。&rdo;
&ldo;替我开放权限吧,贾维斯。我想去看看他。&rdo;
女孩的声音疲软,含着温热的乞求。
&ldo;……为您服务,小姐。&rdo;
伴随着贾维斯的声音,莉齐走下旋转楼梯。地下空间尽头,一扇密闭的小门悄无声息敞开。
僵硬的人影坐在黑暗里不知道多久了,巴基没有开灯。
莉齐把一盏小灯拧开,微弱的一团暖光包裹住了他们。
巴基没动,背靠墙壁。像一座感觉不到光亮的冰冷塑像。
莉齐走了过去。她蹲下身子,把自己抱成团,挤进他自然伸出的两腿间。
巴基终于把眼神放到她身上。他凝视着蹲在他面前的妹妹,良久。
他张开了手臂。
莉齐像一只跌跌撞撞的幼鸟,扑入他的怀抱中。
他满身灰尘,却抱着她不撒了。头靠在她清瘦的肩膀上。
&ldo;哥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