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芽等的就是这句话。
“小芽,你快把柴刀放下,等下别伤到你妈,有话好好说么……”养父建国唯唯诺诺的道,他是个耙耳朵,大小事全听王桂芝的,一脸窝囊。
邻居们劝王桂芝消消火,让小芽认个错,别把事情闹大,一家人和和气气,否则小芽年纪轻轻的带个娃出去就得饿死。
“她王桂芝从来没把我当做女儿,从小到大,我只是她们的佣人、长工,非打即骂,打架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吗?今天她卖掉我的女儿,以后呢,是不是要榨干我的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小芽的表情异常冷冽,她与燕子悲剧的命运本就是王桂芝一家造成的,这笔账她终有一天会讨回来。
她说的是事实,王桂芝越恼羞成怒,面目狰狞:“滚,快滚,我王桂芝话撂这儿了,除非我死了,往后你们俩个甭想踏进我家的门!”
“好!”
小芽尽管吐字浑圆,很有气势,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她紧接着不卑不亢的说:“我走可以,但屋里的几身换洗衣服要带走,那是别人送的。”
王桂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泼辣道:“什么别人送的,我家的东西你一样别想带走!”
几个邻居纷纷指责,还是建国嫌臊得慌站出来做了个和事佬,去柴房里麻利地收拾了一个包裹出来,正要递给小芽,却被王桂芝一把夺走,粗鲁扯开,使劲抖落几下,破衣服哗啦啦散落在地上。
达到目的,王桂芝方端起下巴,叉着腰,鼻孔朝天,趾高气扬。
小芽弯下腰,把大小衣裤一件件捡起来,两个人加起来其实也没两身,全都是洗得褪色且打满补丁的,与家人崭新整洁的衣服截然不同。她心里很清楚,王桂芝并不是找什么值钱东西,而是痛打落水狗,刁难羞辱她。
撰紧了包裹,小芽牵着燕子,昂挺胸的跨出家的门槛,浑身充满着坚定的力量。
“阿妈,去哪儿?”燕子抬头,怯生生的眼睛里透着不安与疑惑。
小芽蹲下身,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挤出一丝温柔的笑容来:“以后,妈妈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燕子一脸的懵懂,显然不是很理解她的意思。
到村头的路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完,渐渐看不见灰扑扑的泥土房。
……
十几公里外的云彩县招待所。
魏泽杨一夜未眠,小女娃的模样时不时的浮现,挥之不去。
怎么回事?
隔壁床位大壮的呼噜声突然停了,揉了揉眼睛:“泽杨哥,你醒啦?”
“大壮,你还记得四年前我在云彩县的乡下插队做知青吗?”
“记得啊,那个时候甭管大学生高中生初中生反正各家各户都要出人,不过你去了几个月,就生了一场大病,魏叔想了好多法子才把你弄回来,京都市第一医院你都住了大半年……”
“那几个月生的事,我一直想不起来。”
大壮一惊一乍,“我还奇怪你不是那时候认识的陈向前吗,昨天居然找不准人家的家门。”
魏泽杨的眸光很淡,面容平静:“确实生一些意外。”只是当时他的身体状况也不大好,没有深究,现在,确实从父亲口中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