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在一旁直乐,江启山和魏芸一块瞧着这边,也笑了来。
“小锦,今天既然说到这儿,”江启山又开了口:“咱爷俩聊聊?”
施如锦忙回道:“叔叔,您说吧!”
“这么多年,有些话,我一直没说好意思出来,”江启山拿起面前自带的水杯,朝着施如锦举了举道:“以茶代酒,多谢你这孩子体谅,当年我能和你阿姨破镜重圆,是你硬把她拉到民政局,没有小锦,我们无论如何走不到这一步。”
“你还做过这事?”霍巍又好奇起来。
施如锦没理霍巍,站起身来,也举起茶杯,满是真诚地说道:“叔叔,当年我父亲出事,我亲眼看着,是您只系了一根绳子,孤身爬到崖底救人,那时候我就知道,您是一位勇敢无私,值得尊敬的人。”
施如锦说到这里,又转头看向魏芸:“而我阿姨,也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既然上天安排你们重逢,就不应该违背天意,不是我体谅,而是我认为,我阿姨这么好的女人,值得拥有幸福的人生。”
“哎哟,你们说什么呢!”魏芸的眼圈,这时已经红起来。
江启山笑了:“你这孩子实在太懂事,虽然我没自己的孩子,不过福气不错,有你和谯谯从小在身边,小锦,我今天想说啊,以后但凡我先走了,替我照顾好你阿姨……”
魏芸急了,马上打断江启山:“你真是越说越没谱了,本来都高高兴兴的!”
“让我说完,”江启山笑了笑,继续对施如锦道:“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心里一直很惭愧,当初回来找小芸,还誓下半辈子要好好照顾她,结果你阿姨跟着我,成天就陪着我治病,没过多少舒心日子,我耍个滑头,自己做不到的,就推给你和谯谯了!”
“这人讨厌吧,乱说什么?”魏芸抱怨了一句,转过头,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
“您能够健健康康,阿姨才最开心,”施如锦站起身,从桌上拿过纸巾,走到魏芸身边,替她擦了擦眼泪,随即笑道:“难得叔叔今天说这么多,我只回一句啊,无论您和阿姨,都是我和谯谯的责任。”
江启山长叹一声,轻轻点点头。
魏芸抽了抽鼻子,埋怨道:“今天气氛,都被这糟老头给搞坏了!”
齐教授从外面回来,显然注意到魏芸神色不对,诧异地问了句:“江太太这是怎么了?”
“她呀,喜极而泣!”江启山开了句玩笑,侧过身抚了抚魏芸的头。
魏芸头也没中,一伸手,把江启山拍开。
施如锦坐回到位子上,霍巍似乎又有话要说,刚向她靠过来一点点,被施如锦早有预见地瞪过去一眼,霍巍眼珠子转了转,又马上收了回去。
齐教授坐到桌边,对施如锦道:“小锦,于太太过来了,就住在这间酒店,她想见你,你看什么时候有空?”
施如锦有些诧异地看向齐教授,不知道“于太太”是哪位。
“我跟你聊过的,你大舅舅的太太,她这次代表于家,受邀到蓉城参加南林中学纪念活动,也顺便陪女儿过来公干。”齐教授解释道。
“原来是小锦舅妈,那当然要见一面了。”魏芸立刻在旁边道。
施如锦却有些迟疑,半天没说话。
“小锦,既然人家就住在这儿,你要不要现在过去,跟长辈招呼一声?人家从美国大老远飞过来,也挺不容易。”江启山建议道。
“这……”施如锦犹豫了,于家的人……她并不太愿意接触。
好在齐教授这时道:“今天算了,我那位表嫂正在跟朋友吃饭,小锦你自己看什么时间合适,我带你过去认认亲戚,于太太还挺关心你这个侄女。”
魏芸赞同地点点头道:“这样也好!”
施如锦抿了抿,莫名有种感觉,又有什么事要生了。
用完晚餐,霍巍让小陈将江家夫妇送回去,自己又蹭进了施如锦的车。
“回头到妙妙家,我要带孩子们进屋休息,没人送你。”施如锦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