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颜翼这幅得体师兄的模样,凤清几乎要笑出声。只见颜翼丝毫没有注意到不对劲,待方才那两人走过后,又拿起了书来一本正经的研读。“哈哈哈!”周围笑声响起,颜翼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问道:“你们怎么了?”此刻正是用饭之际,同门师兄妹们几乎都结伴而行。原本颜翼在此看书,就是图一个清静,此刻热闹了起来,也准备收拾收拾回寝拿卷轴了。可这周围莫名其妙的笑声,却让他一头雾水。抓了个一旁笑的最欢的师妹,颜翼礼貌地一拱手,道:“发生了什么事,还请师妹告知。”颜翼原本就长的极为好看,虽在凤清等人面前有些毛躁,可在师弟师妹面前还是装的一副博学好师兄的模样。但此刻他那耀眼的容貌都没能引起小师妹的注意。只见小师妹此刻笑的直不起腰,盯着地面,良久才停止了,咳了两声道:“师兄,你不会是又得罪凤清师姐了吧?”颜翼听言,竟认认真真地思考起了这个问题,道:“近日似乎,并无得罪阿清的地方……吧?”“哈哈哈哈哈哈!”一言毕,小师妹又开始笑了起来,指着他的背,道:“师兄,你一本正经的模样配上这只乌龟真的好好笑啊!!”“?!”颜翼脸上一红。见他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不对劲,凤清在一旁笑的几乎要晕厥过去了,揽住洛渝的肩膀,道:“走,咱们去南衡殿。”“回去干嘛,马上就要用饭了。”凤清理了理衣袖,清了两下嗓子,道:“你和我去就知道了。”大乌龟红木书架上整整齐齐的摆了一排卷轴,颜翼踏进寝殿的时候,殿外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将自己的外袍褪下,轻轻搭在一旁,翻了翻,只见后背一只大乌龟正以一种攀爬的姿势被画在上面。似是早有预料,颜翼仅仅只是挑了挑眉。伸手摸了摸那乌龟的线条,居然还笑了一笑。“也不换个把戏,这么多年了,还是那只乌龟。”“唔!”正想开口反驳,凤清便被洛渝捂住了嘴巴。少女也不说话,任由凤清在那毫不示弱地发出“呜呜”惨叫声,活脱脱像一副凶案现场。凤清心知洛渝其实在捉弄她,也任由她去了。两人此时站在颜翼的窗后,垫着脚查看着屋内的情况。只见少年将衣服抖了抖,拿了件新的出来披上,从书架上取了一个卷轴便要转身离去。钟声响起,早读已经开始,凤清掐了把洛渝的腿,疼的她放开手了。还没等洛渝开骂,她便连忙道:“要迟到了!”“谁!!”屋内的少年似有感应,眼神警惕地向窗外扫来。却见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人。“我早上出门前,分明关了窗,这谁给我打开的?”少年声音十分好听,像极了清晨荷叶上的露珠,干净又不失活力。“真不愧是阿翼啊,这声音和模样,叫那些小师妹看见了,可是要一个二个喊着春心荡漾了。”凤清在心中腹诽道。猛一个大力,凤清只感觉自己被人用力一扯,便滚入了一旁的草丛里。颜翼伸出头来,左右扫了两遍,见一无所获,终于还是关上了窗。“快走吧!再不去,箫夫子要罚人了!”“啪啪”两声,戒尺打在木桌上,声音清脆而又震慑力极佳。堂下年纪尚小的孩子被吓了个激灵,将书摊开后,皆装做了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近日我见大家多有怠惰,不知是何原因?”夫子年纪不算太大,约莫不惑之年,名为箫其山。与南衡诸位为同辈,据说年轻之时执剑入世,却没在世间掀起一朵浪花。而立之年回到鹿台峰,不复曾经的容光焕发,心甘情愿地当了一个夫子。可他的才能却没有一个人会怀疑。此刻他声音低沉,不怒自威间,让凤清上下都抖了一抖。想到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情,凤清脸皮紧了紧。“你又不是第一次在他的课上干这种事了,还紧张?”洛渝的声音自耳畔传来,偏生人又坐的极为端正,声音压的很低,竟让人感觉毫无异样。凤清舔了舔嘴唇,也将身子坐正了。她道:“你听谁说的我紧张?别瞎说。”洛渝语带不屑:“我听你的腿说的。它抖的很厉害。”“既然个个都无人答话,那我就先出题了。”“空桑剑法第三式,强调的是什么?”凤清单手撑着下巴,目光在周围扫了好几转,见无人应答,正想着干脆自己来解了这尴尬的局面,就见颜翼站了身来。轻轻将书放于桌面,他平视着箫夫子,道:“所谓空桑剑法,空字即是精髓。第一式临水旨在身姿灵动,应敌轻盈。第二式经泽,旨在剑法与灵力交汇互融。第三式凌夕,剑法、灵力、符篆三者相辅相成,威力较之前二式,有着极大的提升。”“说的不错,坐下吧。”“空桑剑法不是女子才修的么?颜翼师兄为何了解的这么清楚?”方才在院中嘲笑颜翼被捂住了嘴的那个小师弟,此刻按捺不住,又扯扯了身旁之人的衣衫,好奇的问道。“我说你啊,当真是才来几天,连这都不知道?”凤清坐在一旁,歪着头见两师弟窃窃私语,两人神色忽而惊诧,忽而恍然大悟。也不知道自己的言行到底被这些人传成了什么模样。箫夫子见众人越谈越热火朝天,轻咳了两声,亲自做了解释:“空桑剑法作为双修剑法之一,与逢遥剑法两相互补。若是执剑者配合默契,心意相通,两人则可发挥出各自剑法威力的两倍。”朝颜翼点了点头,他继续道:“鹿台峰向来不禁止男女相恋,空桑逢遥剑法的存在,就证明了这一点。若是有人能真正将这两种剑法配合得当,实则也是一种传承。”凤清在下面坐着,原本听的入神,就听箫夫子话锋一转:“据我所知,凤清的空桑剑法修的极好,趁此机会,不若展示一番给师弟师妹看看吧。”“我?”凤清听自己被提名,周围人双眼紧盯着自己,不由吞了下口水。“是的。不用谦虚了,阿清,你的成绩优异程度是全峰上下有目共睹的,不用妄自菲薄。”“我也没说我不行呀……”凤清听了他的话,向来脸皮极厚,竟也没有反驳,只在心中腹诽了几句。右手抓起剑,抬头望向前方,便与箫夫子对视了一个眼神,只见他一双眼睛里盛满了笑意,而后微微点头,以示赞赏。凤清汗颜,心中感觉实在有些对不起一会儿的他,定了定神,还是走上前去。课室内有一块空地,平时不作他用,便连夫子们教学的时候,也很少使用。一来,剑法实战课向来是在室外进行,其次,课室内传授的多是剑诀,也用不着实际操练。像今天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千载难逢一次。鹿台峰的统一服饰向来是一袭白色云锦袍,袍子上花纹不定,可自行绣改。同时,若是成绩格外优异者,向来会在年终时发放一些银两。用这些银两去置换一些衣物、书籍,向来是无人会管的。只要不太过分,几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如凤清喜穿绿衣,洛渝则是经常身着一袭鹅黄色纱衣。两人向来结伴而行,也可以说是鹿台峰的一道风景线了。十四岁的少女,正是像柳条抽枝一般的季节。凤清一袭轻薄绿色纱衣,发上一根碧色发簪轻缀,周身并无太多首饰,却正衬了她的灵动清纯。朝露刚刚从树叶上滑落,太阳初升,阳光从窗外洒进,照在凤清的发上,显得整个人尤为的好看。抽出叶曲剑,凤清站在那块刻意被腾出来的空地上,剑起,衣袂猎猎。剑尖闪烁着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