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们换了角色,梁季澄一颗一颗地剥,剥完给江冉吃。
直到发车的广播响起,袋子里还有一大半没剥完,梁季澄拍拍手,把剩下的收好,“这些你上车再吃。”
他将手头的递给江冉,江冉却没有接,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走吧,”梁季澄说,“车要开了。”
江冉终于抬起头,嘴角耷着,眼眶红红的。
他说,“阿澄,我不想走。”
梁季澄好端端一颗心,无端被江冉这句话震碎,碎片散落一地。
但就是碾成粉末也改变不了两人要分开的事实,他只能一片片拾起来,再按下心里的不舍,摸摸江冉的头发,“没事,不是两周就回来了。”
江冉不语,像一只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幼犬,把头埋在梁季澄的胸口,搂着他的腰。
还好这里是见惯了真情流露的地方,周围人都在忙着告别,没有人注意他们。
售票员催促的声音第三次响起,江冉提着大包小包来到检票口,两只手都挂满了行李,小拇指兜着那半包莲子。
“到了之后和我说一声。”
“嗯。”
“记得发短信。”
“好。”
江冉似乎不愿多讲,可能是怕再张口会哭出来。
梁季澄把江冉送上车,隔着车窗朝他挥挥手。
江冉趴在玻璃上,一开始还能看清他的脸,后来便逐渐在视野中模糊了。大巴车越开越远,渐渐消失成一个小点,只剩下淡淡的汽油味还在空气中弥散。
前来送行的人纷纷散去,梁季澄独自站了一会儿,也转身回了家。
他们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分别了,没有梁季澄想象中的惊天动地,水漫金山,更没有电影中那般追着车死不放手的感人情景,就像一盆水倒进江里,在江面泛起一圈涟漪,但最终还是归于无形。
梁季澄身上从此多了一条新鲜的伤口,虽然并不致命,但轻轻一碰就会疼。
只是这伤口每到夜深时便会比白天更加严重,思念的滋味在黑夜的催化下愈发浓烈,好不容易等他睡去,醒来又会生出许多恍惚,有种江冉还在他身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