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开口,韩少勉端坐马背与楚飞扬一同看着黑夜的深处……‘哒哒哒……哒哒哒……’过了一个时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楚飞扬表情依旧,韩少勉却有些好奇地睁大眼,看向趁夜骑马奔来之人。“吁。”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在韩少勉看清来人时,那人已是勒住缰绳停在了他与楚飞扬的面前。‘咚……’马儿刚停下脚步便倒在了地上,鼻中喷出粗喘的气,想来原本是一天多的路程,曲长卿仅仅用一两个时辰奔完,即便是千里马也是吃不消的。只见曲长卿身子敏捷地自马背上一跃到地,立于马前向楚飞扬拱手道:“王爷。”几人一同看向曲长卿,只见他一身风尘仆仆,但暗夜中的双目却是炯炯有神。“来了。”楚飞扬对曲长卿略微点了下头,随即对韩少勉开口,“韩侍郎,这五万人马,本王就全权交给你了。”闻言,韩少勉面色微变,不明白楚飞扬为何下这样的决定。五万人马看似不多,却也是不少的人数,更何况是楚王手中的精兵强将,万一在他的手上损兵折将,那……如此一想,韩少勉出言婉拒,“王爷,这五万人马是皇上他……”“听本王把话说话。”楚飞扬打断韩少勉,面色凝重地开口,“海全能够突然扣押所有的宾客,这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全面发动战争的准备,如今敌在暗,我们在明,首先便是要保住京城百姓的性命。这五万人马看似不多,但用来抵挡城外海沉溪的军马也是绰绰有余了。本王会留下习凛协助你,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与海沉溪的人陷入交战中。你莫要忘记,城中还有辰王的人,咱们这次要防的可不仅仅是海全一人。”听完楚飞扬的分析,韩少勉只觉后背冒出一层的冷汗。只是转念一想之前辰王的行为,韩少勉皱眉开口,“王爷,辰王之前已将雀符交给皇上,如今京城的城防军已尽数掌握在皇上的手中。”“雀符?哼,那不过是一块没用的兵符而已!辰王掌管城防军这么多年,势力早已渗透到城防军的各个角落,一块可有可无的雀符岂能影响他在城防军中的威望?”暗夜中,楚飞扬眼底划过一丝寒芒,继而开口询问曲长卿,“皇陵情况如何?元德太妃当真是受伤了?”见楚飞扬问起,曲长卿只能摇摇头,语气中颇带遗憾地开口,“卑职刚赶到皇陵便接到习凛的暗号,便找了借口离开。”“辰王没有多加阻拦?”楚飞扬沉思片刻,紧接着又提问。“不曾。”曲长卿目光看向楚飞扬,只觉王爷话中有话,却又琢磨不透王爷为何在此时询问辰王的反应,便又加了一句,“辰王的心思,似乎尽数在元德太妃受伤一事上。”闻言,楚飞扬不再言语,紧抿的薄唇却是蓄势待发的力量,平视远处的黑眸中闪烁出无人能懂的睿智,只见他身姿凛然地端坐马背,身后的五万大军如同一人般安静无声,却在无形中展示出楚飞扬治军之严。韩少勉收回视线,脑中想着楚王方才的提点,紧握缰绳的手心不由得沁出一层冷汗。若非楚飞扬的提醒,他真是将辰王给漏掉了。如今看来,京城当真是最危险的地方,远处有海王盯着,近处还有辰王垂涎着。可皇上为了压制楚王,竟只派出五万人马,当真有些捉襟见肘。韩少勉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心中渐渐对玉乾帝的作法产生了抵触心理,猛地抬起头,对楚飞扬保证道:“下官定会好好守住京城。”见韩少勉想通了里面的弯弯绕绕,楚飞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你自己也保重。本王还有事情,待办完事情,再与你会合。”语毕,楚飞扬对习凛点了下头,只见习凛立即将自己的坐骑交给曲长卿,而楚飞扬已扬起手中的马鞭,整个人如暗夜中的魅影般冲了出去。而尚未歇息片刻的曲长卿来不及喘口气便如影般紧跟在楚飞扬的身后,迎着月光奔去。此时的海王府外,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那些惨死的侍卫家丁此时已不见尸首,徒留浓烈的血腥味漂浮在空气中,笼罩着整座阳明山。海王府门外直至阳明山的山脚下,已是布满了海王的军队,三步一岗严密的监视着进出阳明山的所有人。灯火通明的海王府内,今日能够入睡的又有几人?“参见世子妃!”厢房外,响起侍卫恭敬的行礼声。“将门打开。”钱世子妃的声音缓缓响起。一阵开锁的声响传来,原本幽暗的客房顿时被灯火点亮。坐在桌边的三人看着趾高气扬走进来的钱世子妃,尤其看到钱世子妃竟是换了一身艳丽的一群,三人心头讶异,可脸上却一片平静。“小世子刚刚没了,想不到世子妃竟一身艳色衣裙,当真是个疼爱孩儿的娘亲啊!”寒玉目光微闪,心头划过一个念头,嘴角不由得扬起,嘲讽着走近的钱世子妃。听到寒玉的奚落声,钱世子妃往前迈进的脚步稍稍一顿,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懊恼,脸上却依旧是张扬得意的笑容,扬声道:“哼,你只不过是寒澈的妹妹,无权无势也敢与本世子妃叫嚣,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不会以为你那哥哥会赶来救你吧?”语毕,钱世子妃目光徒然一转,那带着明显嫉恨之色的双目恶狠狠地盯着沉默冷静的夏侯安儿,脸上闪过一抹杀气,立即厉声对身后的婢女命令道:“为了你,竟折损了我一名心腹,你可真是好样的!将夏侯安儿给本世子妃带走!”“我看谁敢!”一声瓷器碎裂之声响彻整间厢房,众人只觉眼前白光一闪,一道纤细的身影朝着钱世子妃冲过来……☆、海王兵变(万更)看着已经堵到面前的碎片,钱世子妃已是吓傻了眼,脑中知晓应当避开寒玉冲过来的身影,可她的身子在此时竟极其不听话,双腿发软无力,连逃跑的力气也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寒玉猛然朝她冲过来……“保护世子妃……”一声惊呼从钱世子妃身旁的嬷嬷口中呼出……说时迟、那时快,一道修长的身影竟在此时从厢房外冲了进来,一手扯过径自发呆的钱世子妃,将她拉至安全的地方站好。只见那人一挥手,原本因为惊吓而四处逃窜的婆子婢女尽数朝寒玉涌了过来,一众奴仆夺过寒玉手中的碎片,死死地押着寒玉,不让她再作出伤害人的事情。“寒小姐……”曲妃卿双目冷视突然冲进来的海越,心头恼怒,可心中却更加担心寒玉的处境。夏侯安儿的身影更是已经奔至寒玉的身边,用力地拂开那些压制着寒玉的婆子婢女,仔细地检查着寒玉的周身,见寒玉双手手腕被那群粗鲁的婆子勒红,夏侯安儿细致的秀眉早已紧皱了起来。只见夏侯安儿猛地转过头去,双目含怒地瞪向立于门口的海越与钱世子妃,冷笑道:“世子与世子妃好大的架子,一进来就欺负我们几名女子,当真以为你们把持住我们众人,便可随意欺辱我们?”“没事吧?”曲妃卿紧跟着来到寒玉的身边,拉过寒玉的身子细细地查看着。小姐的身子是金贵的,那些婆子婢女最是面善心狠,也不知方才对寒玉用了多少力气。“曲姐姐、公主,我还好。”寒玉淡淡一笑,向二人投去一道异样的眼神,继而目光转向海越与钱世子妃,方才的和善眼神瞬间转为凌厉之色,冷嘲热讽道:“世子与世子妃刚刚丧子,不去守着小世子,竟跑来这客院胡闹,是不是有些主次不分?”钱世子妃见这三人竟能够在慌乱中即可冷静下来,三人一副伶牙俐齿的模样让钱世子妃心头暗恨,眼角余光狠狠地瞪了夏侯安儿一眼,随即将软弱无骨的身子顺势靠进海越的怀中,满脸楚楚可怜道:“世子,她们三个欺负妾身。若不是世子及时赶到,只怕妾身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