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长长羽绒服的女孩蹲在地上,捂着脸,披肩黑发散开,盖住了她的脸颊。
“我只是……真的……慌了。”
罗薇小声啜泣道:“我想过,再忍忍,再扛一段时间,总会好的,我有我自己的人生规划,我想一步步按着这个方向去走,我不想让父母用着生养之恩来打乱我的人生,我也不想让我成为一个谁的妻子,谁的母亲,谁的保姆。我只是想做一个罗薇,就算喜欢女人,我也是一个优秀的老师,一个有着自己思想的独立的人。但是我真的……好累……”
息征摸摸身上,除了钥匙和钱,什么也没有,他蹲下来,拍了拍罗薇的肩:“你包里有纸么,擦擦,大冬天的,哭得脸干就惨了。”
罗薇没有动。
息征往后一靠,背贴着墙,他看着漫天星空幽幽说道:“怎么说呢。你没有错。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你都很棒。只是压力大了,难免有乱了阵脚的时候,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自己究竟要什么,重新照着目标出发就是。”
罗薇捂着脸点点头。
“还有啊,别人的话,听听就行,”息征道,“没有人能够指责你的人生,他们只是过客,你是为自己而活,强势一点,没什么不好。”
息征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当然了,赵婆婆就算了。她吧,虽然说话啊思维啊各方面确实……比较……哎,但是我想你是最清楚的,她真的是关心你,用着她笨拙的方式,想要让你少受别人的讥讽,好好过。”
“我知道,”罗薇闷闷道,“我奶真的疼我,我知道。所以我奶说什么我都能接受,我愿意顺着她。毕竟我奶年纪大了,或许再过些年,世界上唯一疼爱我的人,就没了……”
罗薇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眼泪哗哗流,红肿的眼睛盛满了悲伤。
息征拍拍罗薇的肩:“坚强些,无论在哪里,爱着你的人永远都是爱你的。这些爱,真实存在,也不会消失。”
寒风里,女孩儿蹲在墙角痛痛快快哭着,息征靠着墙安慰了两句,就老老实实把手□□兜里,闭着嘴。这个时候,他不需要说什么,说什么,也都没有用。
女孩子的哭泣声从大到小,慢慢消了声,只有偶尔抽噎两声。
息征算着时间,等到罗薇哭声彻底消失后,说道:“总觉着钱大妈在后面偷听,明天全小区都要知道我欺负小姑娘,把人欺负哭了。”
罗薇从包里取出湿巾,擦了擦脸后,叹气:“钱大妈这个人嘴碎,什么从她嘴里说出来,都要变个味道。”
“可不是,”息征缓缓站起身,靠着墙踢了踢腿,“所以啊,你赶紧着回去,我过两分钟回去,这叫完美避嫌。”
“我不回奶奶那,”罗薇也站起来,“我就是专程来找你的。”
息征:“这么晚你还要走?住的挺远的吧。”
“她在外边等我,没事。”罗薇笑了笑。
然后哭过的罗薇深呼吸了下,朝息征欠了欠身:“对不起。”
“我之前确实不理智了,被捷径冲昏了头脑,妄想拉两个人搅入浑水,太不应该了。”
罗薇一脸认真:“周警官,谢谢你提醒我,我想了下,我也不愿意让我的爱人与别人比我亲近,很不舒服。”
“所以,之前的提议,就当没有发生吧。”
息征很早就知道,罗薇是一个果断的女孩儿,这件事更是如此,从开始到现在,她的心思变化,都只是之前被蒙上了一层雾,她自己拨开了,也就好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罗薇消失了。息征哈了口气,跺跺脚,人已经快要冻得僵硬了。
“说完了?”
一件带有体温的羽绒服盖到了息征身上,男人从转角出来,搂着息征搓了搓。
息征一点也不惊讶男人的出现,他故意委委屈屈:“说完了,我零食都没有买。”
“不买了,”岳楼等抱着息征回了回体温后,牵着息征往回走,“我房间放了很多你爱吃的,过来什么都有。”
息征走了两步就不想走了,戳戳男人的背:“哥,背背我呗,不然我脚走着走着,就拐回自己房间了。”
岳楼二话不说,背起披着羽绒服的小警察,侧着脸笑了笑:“那我背到哪,都行么?”
息征手勾着男人的脖子,一本正经:“那可不行,在下是良家少男,烟花之地是不去的。”
“那么我背上的良家少男,”岳楼压低声音,勾人般撩着息征的心,“哥哥的床上,不算烟花之地吧。”
息征:“哥哥,你的……那个药是不是过期了,我脚上擦了之后还是有些……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