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锦之轻轻一笑,“这样的杂事,阿生你不需要去想。你好好养伤,太医说了,你坠下马车的时候不慎压了脚腕,得静养着,才能痊愈。”
禾生望向自己的脚腕,那里巨疼无比,走两步都觉得无力,原来是因为这个。她忽地又觉得悲凉,就算有了机会让她逃出去,没走几步她自己就会先倒下。
在屋里闷了半月,她始终不愿意与他多说一句话。刚开始他还会一个劲地找话题,到后来,索性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她。
许是怕她在屋里闷坏了,他推她出去赏花。彼时已是十月,金菊盛放,团团朵朵,簇拥着热闹。
他捧了花往她跟前,殷勤献好。
禾生看都没看一眼,拿起花束便往他身上砸去。
“就算你将我囚上一辈子,我也不可能多看你一眼!”她的声音急躁冲动,像是恨不得立马与他撇清关系一般。
卫锦之从地上捡起被她摔碎的花瓣,指尖轻轻捻压,涔出的花汁顺着玉盖似的指甲往下滴滑。
他有的是耐心。
禾生觉得自己活这么大,从未像现在这般恶毒,可是无论她如何刻薄待他,说多么狠毒的话,他就是没有半点表情变化。
他仿佛永远都是这么地好脾气,对她的刻薄照单全收。
三王府往来人群太多,卫锦之单独另僻一方院府,望能终日与禾生相守。就连沈茂有事相商,也得亲自登门。所幸需要在外处理的事情已完成得差不多,他足不出户即可应对剩下的事情。
沈茂上门来的时候,卫锦之正在哄禾生进食。
沈茂揪住一个小厮便问,“你家大人呢?”
小厮答:“大人在东厢房。”
沈茂往东厢房去,刚到院门口,便听得里面传来喊声和碗筷摔地的声音。
紧接着便见卫锦之满身狼藉地被人赶了出来。
沈茂一愣,紧接着立马明白过来。想必是病秧子又碰了一鼻子灰。气咧咧就要冲上去,“这小妮子反了天哈!”卷起袖子抬脚踢门。
卫锦之将他拦下,生怕屋里头的人吓着了,转过头生气对沈茂道:“殿下这是要作甚!”
沈茂气焰消下来,“帮你出气啊。”
卫锦之甩袖,将他拉到院子外面,“这是我的家事,无需殿下插手。殿下来此,可有要事?”
沈茂小声嘟嚷一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忽地前方有将士进府来禀,说是城外五十里外的驿站,有军队驻扎。
沈卫二人一愣,将士的禀话声音大而洪亮,禾生在屋里也听到了,当即趿鞋从屋里跑出来,问:“是王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