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晖从元煦身上起来,翻身躺到旁边,伸手捞了一条被子盖住身体,脸上没什么神采,闭了眼仿佛下一刻就要沉睡过去。
元煦一股火全噎在嗓门眼儿,“不管,我就要睡床,再来一局。”
反正不能输,元煦抬手去推裴文晖,推不动,缓了缓,跪坐起来凑近探了探裴文晖的鼻息,疑惑地回想一遍,才说:“我没打着你啊?”
裴文晖都没睁眼,抬手一个准,刚好搭在元煦脑门上将他推开。
“吃错药了你!”元煦撇开脸,准备怒骂来着,但屋子里没开灯,他觉得光线太暗影响发挥,立马从床上站起来去够开关。
开了灯,转过身来直嚷嚷:“我最多只能睡一晚地板,裴文晖你不要……”
话顿时噎住。
元煦狐疑地看着看裴文晖,越看越凑近,也不说话了。
裴文晖感受到越挨越近的喘气声,皱起眉头睁开眼,与元煦对视,面上保持淡漠,说:“再嚷嚷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可是,你的脸,好像,很红?”元煦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俯趴在床,托着下巴看裴文晖。
裴文晖重新闭上眼,拉高被子,再次一副立刻要进入梦乡的状态。
秉承敌不动我不动的战略,元煦也不吭声,盯着裴文晖看,心里直琢磨,自己是不是在不经意间又拿捏了一次裴文晖?
他是真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成年人心思。
觉得自己在消遣,只想图自己一乐,以至于很多时候,元煦都没能意识到裴文晖退了又退的迁就,以及,投过来的眼神越来越复杂。
个把月下来,这小破出租屋里充满元煦的生活气息,有他专用的杯子,沐浴露和香水的味道从来没散过,占了床,每天的早餐和夜宵都有他的一份,跟裴文晖发起床气的时候宛如他就是这屋子的另一个主人。
或许,不算迁就。
对于元煦的种种行为,裴文晖没拒绝,并且接受了对方一点一点的浸入,甚至是……习惯了。
元煦也习惯现在的生活模式,不无聊,挺有意思的,不过他始终认为自己的所做所为都只是消遣,毕竟骄傲如他,万不可能做上赶的买卖。
这么相处下来,他和裴文晖互相填补了许多彼此内心深处很渴求的东西。
是早晨匆匆忙忙的碎叨,夜里归家时打开房门的一盏灯,是同一屋檐下悄然多出的烟火气。
元煦靠他那一知半解的拿捏心得反复咂摸,没咂摸出话来。
装睡失败的裴文晖再次睁开了眼,语气不太好地说:“睡不睡,不睡就出去。”
“睡。”元煦翻身回去,侧躺在一旁。
“关灯。”裴文晖语气很冲,但也没再去管元煦要躺哪,只是往床沿缩了缩身子。
元煦没关灯,反而凑更近地搭话:“裴文晖,你有点点不对劲,你是不是……”
“关灯。睡觉。”裴文晖下命令式地说。
元煦探身过去关灯,躺回来后顺势拉了一角裴文晖身上的被子给自己盖,。
不过没拉紧,被子让裴文晖抽了回去,元煦懒得下地去捡自己的小被子,所以不罢休抢别人的。
一来二去,争床的拉锯战刚熄火,又演变成抢被子。
这次依然是裴文晖先放手,因为扯被子劲儿已经把两人扯到没有距离。
裴文晖索性松手,把被子丢元煦身上,自己则再次往床沿缩。
元煦心满意足盖好被子,问裴文晖:“你不盖吗?不冷吗?空调冷气挺足的啊?”
裴文晖没应声,闭眼试图入睡。
“你在脸红,是热的吗?”元煦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