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煦一脸不高兴,拿了东西也没有要结账的意思,用脚把裴文晖的椅子勾出来,坐下后自顾自地拿走遥控器调电视。
“没赶上飞机?”裴文晖问他。
元煦“嗯”一声回应,喉咙疼,不想讲话。
裴文晖从柜台里出来,去把元煦随手放在门边的行李推进来。
其中一个行李箱上面还挂着礼品袋,里面没有毛绒玩具,只剩下那二十一万现钞。
“怎么,钱没有送出去?”裴文晖语气平淡,只是顺口问一声,并没有多好奇。
“被我阿姨骂了一顿。”元煦垂头丧气,“她说我把她当什么了,说我是质疑她工作这么多年还攒不出一点钱么,她说她还轮不到我一个小孩掏钱接济……”
他阿姨之所以能治得住元煦,是因为该惯的时候惯,该管的事情也不会心软。
元煦被骂了,钱也被拒了。
袋子里的钱毕竟不是小数目,裴文晖好意把袋子从行李箱上拿下来,放到柜台这边,叮嘱元煦走的时候记得拿。
但大财主元煦广散爱心,对裴文晖说:“要不给你吧,我懒得再存回去了。”
就像给的是半包吃不完的薯片,十分随意。
“你是因为钱没花完,没台阶下,找不出理由回家?”裴文晖在挖苦元煦,有讽刺的意味。
没想到还真说中元煦的心思。
元煦就是那样的一个矛盾体,不想回家,不想被束缚,可人在外面又很迷茫,不喜欢生活被各种不能掌握的因素包围。
上一秒信誓旦旦坚决靠自己坚决不回家,下一秒就要开始发愁不回家的话好像也撑不了多久。
似乎沈妤之早看透他这一点,阿姨也了解他的性格,都认为他这趟离家出走不会闹出什么花样。
就连才认识几周的裴文晖也看明白了元煦的脾性。
不知道为什么,被妈妈和阿姨看透,元煦都不会特别生气,可面对裴文晖,他会产生挫败感,不太服气。
但这次元煦没再立什么fg,认真思考了很久接下去到底要往哪走。
最终钱还是存回了银行卡,元煦想了想,反正手头还有钱,先度过暑假再说。
他告诉阿姨要多留几天,等决定好下一个旅行地方再离开。
就这样,裴文晖值夜班时元煦又开始准点出现了,每晚在便利店插科打诨,期间也没闲着,是真的有在努力思考未来。
玩相机的时候问裴文晖:“学摄影怎么样?”
白天陪杨卉馨去律所,回来告诉裴文晖:“我决定读法学!”
可惜没多久,在元煦搜出庭审公开网看完两场直播后,读法学这条路被他以‘看起来很严肃很紧张’为由否决掉了。
元煦甚至认真地问起裴文晖:“盘下这家便利店需要多少钱,我以后当个便利店老板好像也不错。”
裴文晖满眼‘你认真的吗’。
“顾你当店长,给你涨工资!”元煦给裴文晖画起了饼,“等赚够了钱,我们再开第二家店,然后给你分红,让你当二老板。”
裴文晖抬眼看他,由于元煦实在太认真,原本准备奚落几句最后转变成忍不住笑出来。
笑意很快就收住,元煦没顾得上看裴文晖的表情,以为又被嘲讽了,愤愤地反问:“那你讲讲,你对将来有什么计划?”
“赚钱。”裴文晖很干脆地回答。
“然后呢?过程呢?”元煦反击回去,嘲讽裴文晖,“庸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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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未来是件令人头疼的事,还不如尽情享受当下,反正钱和青春他都有。————元煦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