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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春梦尽（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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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告诉你……我的腿是为救人伤的？”

沈玉宁等着他的回答，万万没想到等来这么一句反问，愕然抬头。

她愣愣地看着他，司空真很快恢复到惯常的那种柔和：“吓到你了？”

她不语，他轻敲额角，说了句抱歉。

“我的腿不关任何人的事。”

“至于你说的那个人。”他顿了顿：“她想太多了。”

说话的时候，他的唇角挂着迷离浅笑，更像是种嘲笑，嘲笑她想太多了。

也许她问这个问题，就是希望他咬牙切齿，控诉对她的怨和恨，那么在他心里，她和其他人总归是不同的。

结果人家痛痛快快作了切割，不干她事，那双眸子里波澜不生，一点怨恨都没有。

沈玉宁突然觉得，自己才像喝醉的那个人。

她听到自己说：“我知道了……会转告她的。”

他似乎满意地哼了一声。

她又道：“你的腿，一定会好的。”

凤眸涌出一丝兴味，他似笑非笑，逗她玩似的：“一条腿哪有这么重要，我不在意。”

“不，你在意的。”她却正经执拗地像头小兽，睁大眼看他：“你是司空真，司空真是骄傲的。”

他微微愣住。

他掀起眼皮，把人细看再细看，恍然以为对面坐的是自己。

恭维，冷眼，关怀，这样的话他听过不少，连扶陆也时常用敬佩的目光看他。

他装不在意，装得很像。

事实是，他成了一个残废，只能拖着腿走路，他不能做武将驰骋沙场，只能做不上不下的文臣，永王那批人嘲笑他，他反击回去，他表现得很完美。

对面这个叫阿朝的却跟他说，他是骄傲的，真毒辣的五个字，轻易揭下他的那些伪装，没错，他是骄傲的，他其实在意的不得了。

他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命数，接受自己成了瘸子，他得装地像那么回事，总不能嚎啕大哭吧。

司空真笑了笑，不再是少年意气的那种笑，反而有些局促，有些难堪。

他说：“你说是就是吧。”

别拆穿我啊。

恍惚间，他感到有什么东西抚过发顶，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身体本能想避开，又因为那一点暖意，不舍得避开。

沈玉宁也不知怎么就伸手去抚他的发顶，她其实不敢真碰，更像在安抚空气，他却突然动了一动，往她手心中蹭了蹭。

她的手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