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喻默声,算是一种默认。
“你才精神病!”钟闻攥住他的衣领,哭着骂道,“你们一家没有一个好东西。明知道果果精神状态不好还选择在这个时候暴露我们的关系……你还骂她是精神病……我现在只有果果了,你懂不懂……”
“钟闻……”
钟闻现在说话口不择言,江喻听着并不生气,反而满是心疼,伸手想抱他。
“滚。”
钟闻发狠甩开他的胳膊,从齿缝蹦出来这么一个字,然后胡乱抹着眼泪跑进病房。
门“砰”的一声甩上。
江喻盯着白漆漆的门,心倏地突突了一下,突然疼起来。
病房里的钟闻也不好过。他跪坐在丁果的病床前,握住她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他突然陷入一片空白。
江喻刚才的话在脑海里回响。
钟闻潜意识是相信的,可他却不愿意相信。他很难想象一个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或许,江喻想错了?果果只是单纯的不开心而已。时间久了就好了。
他想,肯定是的。
钟闻自顾自做心理建设。最后建设好了,他才松开丁果的手,准备买些东西等她醒了吃。
松开手的那一刻,钟闻眼尖,瞥见她的手腕上有一片青。他皱眉,伸手去捋丁果的袖子,一眼就看到了她小臂上乌紫的淤青。
钟闻去捋她另一只袖子,发现也有。这淤青像掐的,像打的,还有像磕的,蜿蜒成一片,看上去格外可怖。
他瞳孔猛缩,整个人像被湮在水里,闷得他几乎要窒息。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丁果的。
钟闻踉跄着去摸丁果的包。来电页面显示是郭德珍,他颤抖着手划开来电。
对方尖锐的声音立马响彻整间病房:“小果,你去哪了?你老公找半天没找见你。赶紧回家,别让他担心。”
“老公?”钟闻惊愕道,“果果哪里来的老公?”
“是你啊。”那头郭德珍似乎在吃饭,嘴吧唧吧唧的,“怎么了。你小姨上上个月刚领的结婚证,我估摸着马上孩子也该有了。等孩子生下来,你就等着滚蛋吧。”
钟闻觉得荒唐:“你在胡说什么?果果甚至都没有男朋友,怎么会跟别人领结婚证?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嘿,你这小兔崽子。”郭德珍咒骂几声,道,“女人到年纪就该结婚生子,不然以后谁来养?啊?指着我老婆子从棺材板里爬出来给她养呢?我这是为她好。”
钟闻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两秒,气到失语。他冷声问:“你怎么逼果果的?!”
郭德珍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你这是什么语气?丁果是教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