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尔斯一边说话,粗糙的大手一边在两个女子光滑白皙的肌肤上游走,引得她们连声娇嗔。到底是挽香楼的姑娘,那娇滴滴的声音,当真是唤得人骨头都酥了。软玉温香在怀,阿布尔斯脑海中却总有个挥之不去的模样。他眯起眼睛,低声道:“若不如此,如何拿到我想要的东西。”“爷在说些什么呀,奴家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女子从碟中捏了个果子喂给阿布尔斯,纤纤玉指轻柔地划过他的嘴唇。阿布尔斯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低头在她的红唇上狠狠亲了一口。随后盯着面前那个跳舞的女子看了一会儿,开口道:“你过来。”这女子风情万种,用勾人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停下动作扭着腰肢来到阿布尔斯面前,倒了一杯酒送到他唇边。翌日早朝的路上,晏谙主动叫住了晏谦:“二哥早啊。”晏谦看了这个往日并不算亲近的弟弟一眼,放慢步子与他同行。“早。”“瞧着二哥眼下有些乌青,怕是昨夜没睡好。”晏谙闲聊似的,“听闻前日与漠北使节的商谈并未谈拢,想来二哥是在忧心这个。”“父皇将这样重要的差事交给我,我自当尽心竭力。三弟与我提起这个,可是有了什么解决的法子?不妨说出来,也能解解这燃眉之急。”“二哥高看我了,”晏谙笑笑,“我知晓的没有二哥多,见解也不深,哪能有什么好法子?不过是此事事关重大,想问问进展如何,至于旁的,还得劳烦二哥和诸位大人们费心。”晏谦脑子里想着待会儿要上奏的事情,便没接话。晏谙顿了顿,试探着问:“二哥事务繁忙,不知道有没有工夫关心阿布尔斯这些时日在京中都做了什么?短短几日,已经成了挽香楼的常客。若单是如此倒也罢了,听闻这些漠北人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伺候他们的姑娘们都被折磨得浑身是伤,甚至直接在房中断了气的都有,如今整个挽香楼已经没有姑娘愿意去接待他们了。那老鸨知晓阿布尔斯等人的身份,明白自己开罪不起,只能硬将手底下的姑娘推上去,只怕也是在心底叫苦不迭。”“三弟慎言。”晏谦微微皱起眉,提醒道:“这些话若被有心人听去,你就是百般辩解也说不清楚。”“二哥提醒的是,我记下了。”晏谙改口道,“那咱们不说这个,我许久没见过晏棠妹妹了,记得再过两月便是她的生辰,正琢磨着要送她个什么礼物。二哥是最了解她的,不如给我出个主意?”谈及妹妹,晏谦公事公办的态度终于缓和了些。“近日太忙,我还没想这个。不过三弟尽可宽心,棠儿那个性子,你送她什么她都会很高兴的。”倘若她这次可以留在京中度过十五岁生辰,那才算是真正的高兴吧。晏谙默默想着。“过了及笄礼,放在民间,那女子便可出嫁了。棠儿天姿绝色,又被父皇掌上明珠一般的宠着,这满天下的青年才俊都想迎娶公主,做大启的额驸。”晏谙暗自吸了一口气,二哥,我放开手最后再提醒你一句。“父皇疼爱棠儿自然是真,可他指婚也要顾及朝堂,选的未必是棠儿愿意嫁的。二哥和贤妃娘娘要早做打算,找一位合适的人家,不要委屈了棠儿。”晏谦简直莫名,这老三怎的偏在这个时候找自己聊这些?“这是自然。”“瞧我今日,一不留神扯得这样远,这些哪用得着我来操心啊。”晏谙露出歉疚的神色,“咱们快走罢。”晏谙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他言尽于此。瑞昌帝端坐龙椅上,扫视群臣,不疾不徐地道:“前日与漠北使节的商谈并未谈拢,想必此事诸位都已有所耳闻。但究其原因,并非礼部办事不力。礼部尚书,你来告诉大家那漠北人提的条件。”“是。”礼部尚书出列,将阿布尔斯提出的索赔内容一一转述,还没等言毕,满堂便开始议论纷纷。端平侯一言不发,暗自闭了闭眼。“这……他们怎能如此贪婪?”“他们以为赢了一场仗,我朝便任由他们拿捏了吗?”有人气极反笑,“哼,简直是异想天开!”“陛下礼待他们,”有官员忍不住道,“没想到这群人竟这般不识好歹,如强盗一般。”“漠北人本来就是强盗,在边陲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还能指望他们识礼不成?”“话虽如此,可……”“好了。”瑞昌帝开口道,“朕将此事放在朝堂上议论,不是听你们发牢骚说闲话的。本朝自开国以来就没有割地的先例,太祖太宗辛苦打下的江山,无论如何偏远,都是我大启的国土;那五城的百姓,也都是我大启的子民。朕,不能弃子民于不顾,更不能将土地拱手赠予他人,割地之事,绝无可能!”文武百官纷纷高呼:“陛下圣明!”“礼部不是没有争取过,但漠北态度强硬,若得不到足够的利益便不愿松口。诸位爱卿可有什么应对之法吗?”瑞昌帝问道。文武百官纷纷看向身侧的同僚,暗自摇头。等了片刻,无人出列,瑞昌帝见状便继续道:“怀王昨日上奏于朕,众爱卿不妨听听他的意见。”晏谦便出列行礼,随后道:“方才也有大人提及,漠北人在边陲烧杀抢掠,是因为他们缺少物资;而提出索要城池,也正是想借助这片土地进行耕种。若我朝在边关开启互市,允许边陲百姓用多余的粮食、布匹与漠北人进行易物交换,在缺衣少食的冬日缓解他们的生存问题;同时允许两国通商,购买他们的牛羊、鲜奶、毛皮,出卖我们的米面、茶叶、器物等,如此一来,漠北便不会再执着于索要城池土地,而且双方建立起来的联系纽带越来越紧密,有利于促进两国和平,避免百姓饱受战争徭役之苦。”待晏谦说完,与他商讨过的礼部官员出列道:“陛下,臣附议。”“这倒也是个缓解之法啊。”有人思索道。“可是……会否不妥?”有人持怀疑态度。“臣以为不可行。”很快有官员看出其中问题,“漠北皆是莽夫,人人善战。若我朝商人携带货物入大漠与其交易,稍有不慎与对方起了争执,即便聘请镖夫,怕是也不能保证人和货物的安全。”“怕只怕漠北人不是诚心易物,开启互市更是为其直接强取豪夺提供便利。”“这个好说,”晏谦忙道,“互市可以规定时间和范围,派驻兵监管、维持秩序。”兵部的官员出言道:“漠北多为骑兵,骑在马上行动迅速,常常是他们闯入村庄民舍,巡察的士兵还没来得及赶到对方便已经撤逃了。殿下的这个法子反倒有助于当地巡防治安。”堂上支持反对的声音掺半,但孔令行的话则彻底打破了这一局面。和亲议“两国通商,便要允许两国的商人相互出入,这也就意味着漠北的商人可以光明正大地深入到我国各地。在此情况下,有心者扮成行商模样入我境内打探国情、窃取军情,甚至与图谋不轨之人串通勾结,简直是易如反掌。大内守卫森严不假,却只怕百密一疏,若是因此威胁到皇上的安全可如何是好?到那时便是终日惶惶、不得安宁。”孔令行抬头看向瑞昌帝,“陛下,臣并非危言耸听,只盼陛下能为自身、为国之根本考量,防范于未然。”他转而看向晏谦,“怀王殿下需知大启与漠北虽为邻国,却是敌非友,需处处防备不可懈怠。”孔令行的话掷地有声,晏谦一句都反驳不了。他向瑞昌帝低头道:“父皇恕罪,是儿臣考量不周。”晏谙照旧不曾开口,只是默默盘算着这个想法的可行性。孔令行的话有理,依照眼下的敌对形式来看,通商的确不妥当,但开启互市倒是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