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婧霜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恶念。
就像是一颗种子,在阴暗的角落里发了芽。
司愿给她下了禁制,这种禁制如毒,如果她不用鎏心镜撕开陶园的结界,她就会被剧痛折磨,甚至还可能丢了性命。
可就算是这样,赵婧霜也无法否认,她自己也还是存着想要陶初死掉的私心。
而司愿清楚她的私心。
但赵婧霜后悔了。
她还是没有办法为了自己的私心,去害陶初的性命。
可当时赵息澜已经带着北支的一众人去了乌庭山。
她没有办法,只能跑到南支妖府。
裴素照也带着南支的人去了乌庭山,只有裴素闻留在南支。
这会儿赵婧霜甚至不敢去看躺在床上的陶初,她只能一句又一句地说着&ldo;对不起&rdo;。
裴素闻带着赵婧霜离开了。
因为赵婧霜身上的禁制发作,剧痛折磨得她已经吐了一回血。
裴素闻需要带她去北支寻找解开禁制的方法。
夜里陶初发起了烧,烧得她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阿零怎么唤她,她都像是听不到的,也不醒过来。
阿零输送了一些自己的灵力给她,见她没有好转,身上还汗涔涔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她就拿过了水的毛巾替陶初擦身。
可她解开陶初的衣服,低眼时,就看见了她胸口的那一抹红点儿。
颜色近乎暗红,隐隐开始发黑。
阿零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总有些不太好的念头。
陶初陷在冗长的梦境里,几乎就要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千万人堆成的尸山下流淌出了一条血河,血腥的气息蔓延至整座死城。
而在那座高高的城墙外,黄沙卷地,百草摧折。
那位身着银灰色宽袖长袍的神明高高在上,立在云端。
天空中闪电忽明忽暗,惊雷阵阵,一道一道的,裹挟着疾风气流,精准地落下来,向着半跪在地的那抹修长身影而去。
他霜白衣衫已经被血色染红,陶初看不清他的面容,却看清了他小心护在怀里的那个姑娘的面容。
和她的脸,竟然如出一辙。
&ldo;玉致,你认不认罪?&rdo;云端之上,那位面容不清的神明开口,嗓音浑厚微沉,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大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