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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躁动的夹皮沟(第1页)

夹皮沟,说小了是一个村子,说大了是一个镇。[]长白山支脉末端,两座不大的山中间狭长的地带。

夹皮沟这个地名很容易让人产生邪恶的遐想,但这种遐想却似乎有理有据的。其一,是这里的地貌形状神似女人的那道沟儿,而且沟底有一条河叫“月月河”,沟口有和很大的水泡子叫“迷魂泡”,这样的巧合和形似,很神奇地和女人那道沟的结构不谋而合了;其二,这里的男人和女人都很躁动,据说大白天的就忍不住做那事儿,其根源是这里的女人大多都患上一种怪病:纫跎a髦,没有哪种药可以根治这难以启齿的怪病,只有靠男人的东西缓解;据说女人的这种病是男人传染的,而男人的传染源至今也没有找到,是个迷。

男人说女人骚野,女人怪男人作孽,但谁是谁非,一直也说不清道不明,最后貌似找出罪魁祸,这里的水土太骚——骚土造就了孽根!

关东叫“夹皮沟”的地方很多,千万不要对号入座,当然不是《林海雪原》小说里的那个夹皮沟了!

真正的夹皮沟,应该是这个叫“夹皮沟”的小山村。本来夹皮沟里的事就已经很躁动了,却偏偏又经历了那个人妖颠倒,欲望扭曲的躁动时代

北方盛夏的早晨。

“咣——咣——咣——”,悬挂于村口大树上的一口古钟雄浑地响起来。接着,勤快的村妇便打开了院门,男人们也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这时,村里又响起了生产队长信二嘎子的大嗓门:“杨愣子,你带领第一组到村南头玉米地施肥,曲大牛你领着‘四类分子’到北洼去给黄豆打农药,所有妇女随我去西山的高粱地除草……”

霎时,脚步声,农具的撞击声,鸡鸣狗吠声,野男少妇之间的打情骂俏声,充塞了街头巷尾。

大队支书杨北安家的院门却还没有开,早晨生产队出工的噪杂忙碌,几乎是与支书家无关。但草房大山上的烟筒却已经升起了袅袅的炊烟。

外屋灶台的木头锅盖上升腾着白色的热气。扎着花围裙的女主人姚丽娟正在灶台边忙碌着一家人的早饭。三十九岁的姚丽娟,虽然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但无论从体态和容颜,都像是一个三十岁的妇女那般风韵动人,或许这与她当教师的职业有关吧,很少经历队里那些妇女那般风吹日晒雨淋的;她白净的面皮上几乎没有什么皱褶,一双大眼睛里面还隐藏着大姑娘那种水汪汪的神韵。

今天是礼拜天,不用去学校上班,孩子们也去上学,她比以往起的稍微晚了一些,但她做早饭的动作却相当的娴熟麻利,足以证明她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勤快的家庭主妇。姚丽娟早已经将玉米面馍馍贴进锅里,正削土豆,准备做一锅土豆汤。

东屋的门开了,守寡的小叔子媳妇崔花花走出]二十几岁的崔花花是个标志的美少妇,中等个头,细腰翘臀,胸前的两个奶子像两座小山一般差点就把衬衫撑破,奶孩子的女人是一生中奶子最饱满的时候;崔花花的瓜子脸虽然不算是白净的那种,但一团红晕时刻彰显着少妇的美妙神韵,尤其是她的一双不大不小的杏眼,格外神采迷人。虽然是住在一个房子里,但以前她和姚丽娟家不是一个锅灶,而是各自过各自的日子,自从崔花花的男人杨北生死后,杨支书和姚丽娟就让这个弟媳妇合并到一起吃饭了,过着一家人的日子。由于崔花花的孩子不满一周岁,孩子又不省事儿,很多时候都是姚丽娟做饭的,这让崔花花很是过意不去,她总是要趁孩子不闹的时候抢着做些家务。

崔花花见大嫂姚丽娟又快把早饭做好了,就很愧疚地说:“大嫂,我来做菜吧,你快进屋去洗脸收拾吧!”

姚丽娟自心底同情这个结婚不到一年就失去男人的可怜女人,她从来不计较自己要多做家务,更不计较自己和丈夫白白养活这个不挣工分的崔花花。姚丽娟见崔花花又是一脸愧疚地出来帮忙,就笑了笑,说:“花花,不用你的,我已经快做好了,今天周日,不着急,你还是把孩子看好吧!”

崔花花还要坚持去抢姚丽娟手中削土豆的刀的时候,她东屋里的婴儿却哇哇地大哭起来,崔花花无奈地只好回东屋哄孩子去了。

大队支书杨北安一脸阴沉地从里屋走出来,他一边整理蓝色的列宁服,一边对姚丽娟说:“我不吃早饭了,我要着急去镇里开会!”杨北安是个四十岁的男人,高挑个,身体偏瘦,眼神锐利而深沉。

姚丽娟停住手中削土豆的活计,疑惑而关切地问:“咋又去开会啊?昨天不是已经去镇里开会了吗?”

杨北安皱着眉头,一脸的阴云,说:“每天都要传达学习上面的精神,我感到了山雨欲来的气候,难道你在学校里没听到什么消息吗?”

姚丽娟美丽的眼神里也是一团阴郁,说:“当然知道一些了昨天我看了最新的报纸,北京正搞一场轰轰烈烈的革命,说是‘炮打资产阶级司令部’,一些省市也开始动起来了,红卫兵串联,学生造反,说是揪出来不少反革命,最可怕的是,据说地方的各级党委都成了‘资产阶级司令部’,地方干部都打成‘资本主义的当权派’,被批判,被揪斗一些老师也被批成是‘反动学术权威’,‘臭老九’,据说乱的很啊,不知道我们这里会不会?”

杨北安叹着气说:“你想能逃得脱吗?这些年的每次运动,哪个角落能逃脱得掉呢?”

“我们这里很偏僻吗,说不定就被忽略了呗!”姚丽娟毕竟是女人,总是抱着侥幸的心里看问题。

杨北安摇着头,说:“不要幻想逃过了,听说上面的红卫兵已经串联到咱们县城了,县城已经乱起来了,学生都开始停课闹起来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到镇上的。镇上接连不断的开会就是一个征兆啊。或许镇里的某些核心人物已经接到指令了,正在暗地里酝酿着什么。这两天啊,牟书记的老婆柳桂枝活动诡秘,一直找咱大队的大队长曲海山在密谋着什么他们的一些谈话总是背着我,我似乎预感到了一场风暴的来临!”

提起大队长曲海山,姚丽娟的心里就一阵紧缩。曲海山就像一头潜伏的野兽,随时都有吞了自己的危险,就像十七年前对自己强奸未遂的那种可怕。一种预感让姚丽娟心里阴云密布,她抬眼看着杨北安,提醒说:“上面的运动,咱没办法,但你要多提放曲海山那个小人,每次运动来的时候,他都会费尽心机陷害你!这些年来,他一直记恨着当初我没嫁给他那个仇!”

杨北安虽然心里是阴霾密布,但他还是安慰姚丽娟,说:“没事的,你不要想多了。大大小小的运动咱都经历过了,咱对党忠心耿耿,当干部堂堂正正,有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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