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拉住,古净言挑眉,就去看看桌上的酒杯情况如何。
“傻瓜,我没喝酒,也不醉。”
看懂段策的意思,段策不由得好笑,手抚上古净言那头乌黑的长发,给顺顺束起来的发丝,笑言。
“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卸下心防,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
扁了扁嘴,古净言选择对这句话进行无视。见状的段策他啊、叹了口气,慢慢来吧,反正人在他身边带着,逼也逼不出个所以然来。
段策自己选择了终止话题,古净言也乐得如此,两个人又重归于静,各自地坐着。古净言单手撑着下巴一脸无聊的模样看台上的节目,而段策则偶尔转头看看古净言,没有出声打扰,两人处地安然自在。
从进来到现在,坐在最高位置上的皇帝段麟却一直时不时地打量段策两人,对于段策跟古净言的互动都看在眼里,特别是看见段策一脸温柔地给四处观望的古净言夹菜时,段麟忘了坐在身边倾国倾城的贵妃,想起了某个场景,被段麟一直深深压制在心底的场景,灵活地重现在段麟的眼中,于下方的段策、古净言两人重合起来。
只是,当中有太多的不同了,他当时并不是跟古净言一样自愿地坐在那人身边,也不是甘愿让那人喂自己,做出那般亲密的举动。。。。。。
段麟跟段策不同,段策是参加举考才从外面进的宫,认回的皇子。他段麟、出生就是这申明国尊贵无比的皇十九子,生母也是父皇的一个贵妃,因此他比段策这种庶子高贵得多了。
只是他虽贵为这皇十九子,却也是这皇十九子,父皇和母后虽喜爱他,但却不曾像个普通父亲母亲般抱抱他、给孩童时的他喂食。母妃总是会让他学尽四经五书、军事武术,好在父皇面前才华横溢。
而父皇,自从段策进宫后,对他的关注更是少之又少,这皇位,本就不是他的,而是父皇同段策怄气,在临终前授位于自己,根基不稳,内忧外患,母妃紧逼着他立她为太后,可不曾见到他的举步艰难。
可就是这样表面天之骄子,暗里犹如傀儡的他会有人重视如命,这多可笑啊,他不过是个要什么什么都得不了空壳皇帝而已。
台上的节目已经换了,现在上去的是段麟新纳进来的一个妃子,眉眼清秀,容貌在这佳丽三千的后宫里算不上好看,但是胜在有一种清涟如兰的书香气质,在满是艳丽的后宫之中硬生生地得到了段麟的视线。
那妃子穿着一身浅紫色的宫廷裙装,戴着一支蝴蝶模样的金叉步摇,低头抚琴的时候,那步摇跟着一动,发出稀里哗啦的清脆声。
“铮”一声清幽哀鸣的琴声响起,扰了一众人的思绪,都往台上看去,委婉哀怨的开曲,低低沉沉的琴音在这明亮的夜晚散开来。
懂乐的古净言在几声琴音后就知道这是那首流芳百世、专为有情人之间求爱所用的凤求凰,一直以来,这首凤求凰之所以广被世人所知,正是因为它的琴音充满了求而不得的哀怨,如今在这花好月圆之夜弹奏显然十分煞景。
古净言听见身旁传来一阵阵的倒吸声,看看台下的众人,又望望正在低头弹奏的妃子,古净言可以从那些人的眼里看出他们已经料见那位妃子的下场,有些在摇头,还有些妃子眼里藏不住幸灾乐祸。
又看看上面的段麟,果然一听到那琴声,段麟就皱起眉头,微微举起左手来,手已经到了桌子上面,忽然一停,像是记起了什么,手停住不懂,视线落在台上的妃子不动,似是在透过妃子,看见了什么。
段麟一听那琴声,就觉得生气,想要让那妃子停了,可是手才一举,那人的身影就浮现在眼前,冷漠地直视着自己说:
“段麟,我原以为你只是生性冷淡了一些,却从不知你是这般绝情,怕是没有心的吧?”
然后脸上的冷漠换位失望,决然地转身离开,只剩下个越来越远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没有心?哈,在这险恶的皇室里面,有心能活得下去吗?若是有心,那么那句无情最是帝王家是从何而来?
幽幽哀鸣失望琴声还在继续,段麟已经听不下去了,下面的众人都看着上面一脸阴沉的段麟,又看了看还在继续弹奏的妃子,摇摇头叹息,这妃子啊,怕是活不了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