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周围的议论声也停了。
然后就有人道:&ldo;这话说的,你怎么就知道你夫郎只走了两天,说不定早就走了。&rdo;
赵晨懒得解释,对关飞道:&ldo;我夫郎身边还有我阿么,我六岁的弟弟,我才学会翻身的儿子,关飞,我告诉你,他们要是出了一点事儿,我跟你没完!&rdo;
扁平脸的木头说了一句:&ldo;你害的人绕山村死了那么多人,你家里人丢了也是你活该!&rdo;
赵晨眼眶瞬间通红,抬脚就往木头那边窜:&ldo;你特么再说一句!&rdo;一言不合又要开打。
劝架的赶紧拦住,白兴水挡在两人中间骂了木头一句:&ldo;闭嘴!&rdo;
赵晨狼一样的眼睛扫过所有人,最后看向木头和关飞,道:&ldo;绕山村是我害的,是我的错,我认,但是我赵晨对不起的是绕山村,不是你木头,也不是你关飞,现在是你们欠我的!你们他妈欠我赵晨的!&rdo;
赵晨说完,呸了口唾沫,推开一群人又走回他家后院,他身后关飞垂下了头。现世报还真是来的快,他才因为绕山村看不上赵晨,转眼赵晨因为他和家人分开。关飞走到角落,一个人纠结去。其实不止他纠结,他们整队的人都纠结。
赵晨下了地窖,把那三个小布袋全都背在背上,刚被他扔地上的饼子都被他捡起来拍干净,他又在侧墙上摸到那块能活动的砖头,把他之前藏的钱拿了出来,张絮给他留了五十两,他倒是真恨不得张絮一分钱都不给他留。
赵晨把东西收拾好,爬上地窖,干巴饼子给了董一安一块,自己也吃了一块充饥,抬步就往京城走。
他也想明白了,张絮他们才走了两天,他快点追也许还追的上,尤其他们又是哥儿又是孩子,速度可能比正常人还慢。
赵晨就怕他们路上出事儿,流民有的身上还带了吃的,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的吃,赵晨准备东西还真没错,战乱的时候最缺的就是粮食。
等流民里有人饿极了,张絮他们就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赵晨也没想错。
赵家人穿得比平常村里人好一点,再加上平时吃饭虽然藏着吃,但再怎么藏,四周都是人,总有看见的,注意到他们的就以为哥儿好欺负,想过来打秋风。
张絮手里拿着柴刀跟人打了几次,旁人怕了刀子不敢硬往上凑,但偷摸的也抢了他们几口吃的,亏得银子都分散藏在身上,没给人抢去。后来又丢了个小包裹,里面有几件衣服,一包饼子。
这么长此以往也不是事儿,于是张絮带着一家子走了山路,宁愿走慢点,也想安全点。
这一来倒是安全了,但是等赵晨追过来的时候,却找不到人了。
赵晨一路走一路打听,张絮他们特征太明显,刚开始还真有不少见到他们的,就是人数对不上,他们家除了他就是四个人,两个哥儿两个崽儿,但赵晨打听出来的却是两个哥儿三个崽儿,他寻思了下,估摸是张絮又带上了谁家孩子。
但是后来赵晨就什么都打听不到了,也是张絮谨慎,猫进树林的时候特意等晚上才去,还小心的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注意他们。
这回是没人注意他们了,赵晨也找不到人了。
赵晨一连找了三天,越找越暴躁,脸色就越来越不好看。那模样谁看见都以为赵晨要和人打架,人群没一个敢找赵晨的晦气,赵晨身边三米,除了董一安,竟然没人靠近。
第四天,流民里忽然冲进来一队山贼,二十几个汉子手里拿着大刀,骑着大马,才冲进来就一刀削了一人的脑袋,脑袋骨碌碌转动,正滚到董一安跟前,小孩儿吓傻了,赵晨一把将小孩儿搂怀里往后退了两步。
流民吓得四散呜嗷要跑。骑马的汉子手上搭弓,一声大喝:&ldo;都给我站住,谁还敢跑,别怪爷们手里的箭不长眼睛。&rdo;
咻的一箭又戳死个老头,这下人群没人敢动了。一个个蹲在地上抱头,有哭的有求饶的还有吓尿了裤子的。
带头那个拿刀的哈哈一笑,手里的刀刃上还留着血:&ldo;都老实点,爷们也不会为难你们,就是这山头是爷们罩着的,爷们管着这山头,也得吃饭不是,想要从这儿过,就要守着爷们的规矩,吃食银两留下,十四岁到二十五的小哥儿留下,剩下的人滚吧!&rdo;
他坐下的马踢踏着蹄子,声音闹的人心烦,合着他说的话,这逃荒的流民哭闹声又响了起来。
打哪儿都有这种真正穷凶极恶的,趁着国家打仗发国难财,他们才是真的不在乎人命,自己过的逍遥就好,谁去管这群流民的死活。
赵晨本来找不到张絮就火大,现在又给人打劫,火苗子蹭蹭上心口,真恨不得跟这群人拼了。
可是拼完了呢?他还能有命吗?
赵晨大喘气,狠狠深呼吸了两次才把行礼解下来,又在小孩儿不情愿的表情下去扯小孩儿的行礼。
从马上下来个汉子过来收东西,可他刚收到赵晨这儿,赵晨扭头往他身上一瞧,下一刻两手直接扯住那汉子就是往跟前一提。
&ldo;你这身衣服是哪儿来的!?&rdo;
汉子穿了件藏青色的袍子,纯棉的料子,衣领连着衣服边角和袖口都缝了一条红,张絮阿么觉着这样新鲜好看贼富贵,特意这么做的,赵晨嫌弃这太新鲜了,搞得像是要登台唱戏的,他平时就上地里溜达一圈,还是半个泥腿子,现在这衣服要是穿身上,那不是跟地主一个阶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