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辚辚,马潇潇,两侧士卒尽皆披坚执锐,一个个目光冷酷,神情冷漠的虎视左右,迈步前行间发出了一阵阵铿锵的脚步声。
踏踏踏!!!
既然已经要决定将梁师都等人押送到长安,王成自然也明白柴邵的意思,当即就将关押在囚车里面的梁师都等人,大张旗鼓的押送出城。
囚车的咕噜滚过地面,发出了一阵阵沉闷不堪的声音,浩大的阵势更是引动的诸多朔方城里面的百姓侧目以对,待看清楚了囚车里面的人是梁师都等梁氏族人之后,顿时沿途的人就哗然了起来。
“是陛下,呸,是梁师都那个恶贼!”
“老天有眼!活该他落到现在的地步。”
“他就该千刀万剐。”
“让他去死,他早就该死了。”
一道道充满怨毒的话语不断的从两侧的百姓口中传出来,每一个人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吃了梁师都的血肉一样,甚至若不是两侧有万骑军士卒们的话,王成毫不怀疑这帮人会冲上来将梁师都给撕碎。
梁师都自立为大梁皇帝,为了维持自己的帝位,也为了维持整个大梁,自然是对整个大梁的百姓们一个劲的压榨,百姓们自然对他没有任何的好言语,更是没有任何的好感可言。
原本若是仅仅如此也就罢了,毕竟大梁的百姓们虽然被梁师都给压榨,可也是同样承受了梁师都的庇护,他们倒是也过了一段安宁的日子,所以百姓们也谈不上对于梁师都的怨恨。
但是自从大唐出兵大梁的消息传来之后,梁师都为了抵抗大唐,自然是对朔方城里面的百姓们极尽压榨,更是驱使大量的民力来修建城池,平日里更是纵容麾下士卒欺凌百姓。
如此待遇之下,就算是大梁百姓们在能够忍耐,心中也是充满了无尽的怨言,只是因为恐惧大梁的军队,因此所有的怨恨和不甘都只能是压在心底罢了。
但是此刻梁师都已经是阶下囚,他再也不能再他们的头上作威作福,因此所有人被压抑的愤怒和怨恨顿时就爆发了。
一开始,周围的百姓们也仅仅只是小声的咒骂,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走出家门,越来越多的人议论,顿时间原本很小的声音很快就变得响亮了起来,同时间周围的百姓们心中的愤怒和怨恨也伴随着话语而越加的浓烈了起来,渐渐的一群接着一群的百姓就向着囚车所在的位置逼近了上来,一个个望着梁师都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但是,所有的人仍旧对万骑军有所恐惧,谁都没有彻底的逼近到囚车跟前,只是咒骂的话语声越来越响亮。
正此时,一名披头散发的老头猛的从一间破房里面冲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口袋放臭了的鸡蛋,对着梁师都就砸了过去,口中更是咒骂道:
“狗贼!你去死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下一秒,周围的百姓们心中的怨恨顿时就被这老头给引燃,顿时间哗啦啦的宛如潮水一样的拥挤上前,一下就涌到了万骑军士卒的面前,手中拿着的各种东西,雨点一般的朝着梁师都砸了过去,咒骂的声音也随之更加的响亮。
“去死!你去死吧。”
“畜生!你个畜生,你还我女儿命来!!!”
“梁师都,你不得好死。”
“去死!!!”
无数的烂菜叶、土坷垃、烂木头霎时间就朝着梁师都那辆单独的囚车投掷了过去,顿时就是砰砰砰的一阵响,即便是有着囚车的阻隔,梁师都也被打的满是狼狈,浑身上下转瞬就污秽一身。
两侧的万骑军士卒也是被殃及,身上也沾染了不少的烂菜叶等等,但是他们始终记挂着自己的任务,手中的长槊当即就放平了下来,不断的用长槊抽打着两侧的百姓,呵斥着周围百姓。
“退后!”
“全部退后!”
“不准上前!!退后!!!”
但是周围的百姓此刻将心中的怨恨发泄出来之后,非但没有消气,反而随着周围人的控诉,一个个心中的怨恨却是更浓了,望着梁师都的面色都狰狞了起来。
见此一幕,两侧守卫的万骑军士卒生怕梁师都真就遭遇了不测,当即就下了一分力气,用手中的长槊将所有的人都抽开。
顿时间,砰砰砰的抽打声不绝于耳,原本围拢上来几近疯狂的百姓们一个接着一个就像是滚地葫芦一样被抽开,但是此刻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抽退了一个人,便是有十个人拥挤上来,场面顿时间就混乱了起来。
但是万骑军就是万骑军,纵然面对周围混乱如潮的百姓,仍旧维持着阵势,将梁师都的囚车牢牢的护在最里面,虽然避免不了一身的狼狈,但是却也让他不至于被打死。
“够啦!!!”
忽然,王成一声爆喝,宛如雷霆震荡,顷刻间就将正在涌动上前的百姓们给震的耳朵发麻,一个个僵在了原地,惊恐不安的转头望向了王成。
虽然王成并没有恐吓这帮人的意思,但是他此刻杀的人何止十万,身上自然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