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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里和魑走惯总觉着路途短暂，朱清舟还没好好看几遍魑看看路边风景便到了先生家，今天也许是雾气遮了视线让朱清舟走起来小心缓慢不少，等到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朱清舟都没看到平时路过先生家的水坑。

路确实没错，朱清舟把背包又往上提提确保没淋湿便继续闷头往前走，还好已经能瞧见水坑对面的那棵老枯树，说明没迷路。

朱清舟攒了一股气，走过拱桥，路过那棵老枯树，其实也没那么枯，就是光秃秃的，树杈倒是很茂密，密密匝匝交织在一起，远处看挺像黑色的繁茂大树，魑看见了就一句话，再怎么像确实是一棵枯树，自大魑记事来这树就没发过芽，还这么老自然就是老枯树，虽然这折境根本也不养出什么花草树木除了月神的那八百八十八亩药田。

犹豫了一下，朱清舟坐在了老枯树一根钻出土地一节粗壮的树根，这树根也像个天然树座。

朱清舟打算稍作休息就继续走路到先生家，谁想到刚屁股挨着树根没坐稳，那树根晃动起来，还伴随着一个老者的呻吟声。

惊得朱清舟原地跳起来站定，那老人哎呦着，说自己差点被什么给压撅了过去。

朱清舟后怕地盯着那在他面前诡异扭动着触手的一团黑色，刚刚他差点脱口而出喊魑，这会儿反应过来，在折境也正常。

“是老枯树爷爷吗？”朱清舟吞了吞口水，试探地问了一声。

“哎哟哟，我的老腰哎！”那树根哀嚎着，没有回答朱清舟的话。

如果朱清舟还在现世那他可能会碰到一种叫“碰瓷”的新奇说法，但是朱清舟并不知道，他还不知道有种叫智能手机的机器上线了，他又问了一句。

那黑漆漆的树根抖动起来，恨骂道：“你才是老枯树！你全家才是老枯树！谁跟你说我是老枯树的！我打死他个龟孙！”

朱清舟本想理论对方为什么要带上他全家的，想想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这么咄咄逼人不太好，于是继续礼貌道：“是我，我不清楚老爷爷您是什么，毕竟是在折境……”

“折境？又是哪？我一睡就是四百年，怎么飘到这里？小屁孩你给我好好说道说道。”

好家伙，还不知道这是折境，朱清舟盘算着时间，还够长，便蹲下来对着那黑团简述起来。

“这样啊……”黑团动了动，朱清舟就当他是点点头，“人间都过了这么久，找那个鬼估计难上加难了吧……”

“谁啊，老爷爷。”朱清舟顺着问道。

那黑团扭了扭，说：“没你的事，管那么多干嘛，你不是还要上课的吗？”

嗐，这老爷爷脾气真坏！

“对对！我还得去上课呢！老爷爷那我就先走了，您往里挪挪，我怕又有谁不小心坐您身上给你压住了。”朱清舟后知后觉，慢慢起来锤着发麻的小腿。

黑团哼了一声，但还是听话地挪到了枯树下面，猛然一看就像块黑色的石头，跟老爷爷脾气一样，硬邦邦的，戳上去手指头疼，但意外的是朱清舟很喜欢，因为老爷爷什么都会说出来，什么也不憋着不委屈自己。

“快去吧，臭小子，咳咳！”黑团涌动着，催促着朱清舟离开，“赶紧离开，我得睡个好觉！”

“都睡了四百年……还没睡够……”朱清舟嘟囔着。

“就是没睡够，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起早贪黑的烂秀才！要是我还有腿立马踹你小子信不信！咳咳咳！”黑团剧烈颤抖着。

“好好好，我走我走。”朱清舟不敢再气这老爷爷，真怕一不小心就断了气，“我真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小心！”

“咳咳，别担心我，自己别被先生说教就是好的。”黑团继续躺下当石头。

“你怎么还回来了……”黑团瞥向走回来的朱清舟，眼见着朱清舟宝贝地捏出一个素白的荷包，从里面掏出一支干草，还微微闪着银光。

“你给我这干什么？”黑团问道。

“是避寒草。”朱清舟很认真地解说道，“可以清新空气之类的，我看这下过雨，树下潮湿寒冷，便想这避寒草或许可以一用，我看老爷爷你咳得蛮厉害……我不是说您身体不好！我……”

“哎哎，我知道啦！”黑团里伸出一条细细的黑条把朱清舟手里的避寒草卷起来收到黑团里，“不用解释那么多，你先生别因为你给他的小礼物缺斤短两动怒就好。”

“先生不会因为这事就生气的。”朱清舟想了想，起身举起挡雨的走入雨中，“这次真的走啦！老爷爷再见！”

“哎！臭小孩，之后还来不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