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大闹慈善晚宴,你是对帮助贫困山区的儿童读书这个慈善项目有意见?还是对我纪氏有意见?”张淮仁长久浸淫在上层圈子里,虚伪与利益早已覆盖了北方农村出身的淳朴与胆怯,三十年的豪门生活让他失去了怒极之下亲自动手的冲动,毕竟体面人习惯了杀人不见血的言语机锋。赵雪全身在发抖,她觉得自己看到了她的事业在今晚终结的预兆,她颤抖着嘴唇想制住沈遥月,可是在沈遥月那双冷的仿佛淬了冰的眼睛时,她无力地垂下了手。“何必给我扣帽子,”沈遥月从容的从包里掏出已经没了用的话筒,随手一丢,话筒咕噜噜的滚在昂贵的羊毛地毯上,体贴的没有发出任何刺耳的声响,“我不过是个一身黑料的十八线,我对你张淮仁一次又一次借着各种公益项目敛财的行为没有任何意见,我对养招赘女婿的私生子的纪氏集团也没有任何意见。”沈遥月一句话一个惊雷,仿佛专门在挑着马蜂窝去捅。虽然此时话筒连接的音响设备已经被管控关闭,但是全场都在关注沈遥月,她的话还是被有心人一字不漏的听到了。“张总,沈遥月她有精神病已经跟我们公司解约了,您追究她造谣诽谤我们筑梦愿意提供相关证据!”赵雪急的火烧眉毛了,还是想着法子在撇清沈遥月捅出来的篓子,她不这样做她就要负连带责任,回去少不了一顿排头,可是她能怎么办?她要被这个小贱人玩儿死了。“呵呵,”沈遥月轻笑一声,“你问问张淮仁敢不敢告我造谣?”她看着张淮仁,眼里的厌恶浓烈到了极致,“换纪氏的千金如果这只是家事,你说你强迫并致人死亡会判几年?”一直在想着对策的张淮仁终于慌了,他顶着满头的冷汗狼狈不堪的厉声道:“来人!”确实如他所料,来了四个一身黑色西装平均身高一米九的壮汉,可是却不是来听他指挥的——领头的一个保镖道:“沈小姐您好,夫人请您上楼一叙,请问您是否方便?”“我正等着呢,劳烦带路。”沈遥月转身走之前,深深看了一眼赵雪,后者脊背一凉,垂下眸子躲过了她的视线。那领头的保镖临走前对张淮仁道:“张先生,夫人请你尽快收拾好你自己的烂摊子,如果影响到纪氏的股票,那谁惹得债谁来还。”沈遥月一路跟着保镖进了电梯上到十七楼,走廊里厚厚的波斯地毯听不到丁点儿的脚步声,走到走廊尽头纪如月专属的总统套房门口,保镖刚要敲门,房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保镖见此一躬身悄然退下,现场只剩下一扇门之隔的两个人。门内的人正是纪如月,一身玫红色的真丝旗袍还未换下,成套的翡翠首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哪怕已经五十岁了,保养得宜的脸上除了眼底微微的细微一点也看不出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请进。”纪如月打量了沈遥月一眼,侧身让出了门口的位置。沈遥月走进去,宽敞的会客厅曲径通幽一般的设计连同着许多的门,工作室,衣帽间,健身房娱乐室厨房卧室等等,功能齐全的总统套房比寻常工薪阶层买得起的楼房的面积还大得多。而现如今身处的会客厅,红木茶几上放着一叠资料,而沈遥月的照片正端端正正的印在上面。显然是关于她的调查资料。“沈小姐兴师动众来见我,真是辛苦了。”纪如月优雅沉稳的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沙发跟前,“请坐,”说着她先坐了下来。“纪总盛装等我,我要不兴师动众,岂不是辜负了纪总的美意,”沈遥月说着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沈小姐是聪明人,我就不绕圈子了,”纪如月哪怕坐着背也挺的很直,“沈小姐今晚那番话,是出于什么目的说出来的?”“纪总想要什么目的?”沈遥月笑了下,淡然反问。“沈小姐与张淮仁山私人恩怨,你气不过把他千刀万剐也没问题,我纪氏绝不会袒护,但是沈小姐要自救,却把我纪氏拖下水,这是何道理?”面对纪如月的刁难,沈遥月犀利回应,“那纪总觉得张淮仁一次次敢踩着法律玩人命,是梁静茹给他的勇气吗?”纪如月点了点了下桌上的资料,莞尔一笑,“沈小姐倒是和调查中颇为不同啊。”“纪总也是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沈遥月直视着她的打量,“人总是会变的,毕竟恋爱脑能修炼成女强人,我一个满身黑料的十八线,再多点其他料也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