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将手臂搭在窗沿,侧脸枕在手臂上,安静望向窗外轻动的树叶。
至少从明天开始,他每天少想一次池南暮,少看一分钟那些照片和影像。
江初苦笑着想,这样下去,到最后,他总能够接受现实,做个体面成熟的人,不再要生要死。
江溪住在重症监护的时间,比江初想象的短。
最初时预计是半个月,但江溪的各项指标很快趋于安定,不到半月就转回普通病房。
江初每天到医院陪着,自言自语,同江溪说话,但这些话中不再有池南暮,多是他们小时候的事,或是白冬槿的事。
白冬槿也不再每日酗酒,早上送江初来医院,在医院的花园里晨跑几圈,回去睡个美容午觉,三餐定时吃,晚上再回医院接江初回家,十点之前就入睡,作息健康。
一开始,江初怕白冬槿是担心自己,为了他硬生生改变生活状态。
哪知白冬槿愁眉苦脸,回答说:“你不要自作多情。医生说我年纪轻轻就脾虚体虚肾也虚,如果继续喝酒,能再活十年就不错了,我还不想死!”
体检结果把白冬槿吓得肝颤,立刻乖乖听话,再也不醉生梦死地活。
在医院待久了,没有烟酒与纸醉金迷,江初的心性被养得平静。
有时无聊了,他就同清澍聊聊天,两人会聊各自的爱人,仿佛爱人还活着一样,虽然只是活在记忆里。
无聊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春天快要过去,气温渐渐热了。
“还有不到三个月,就是我的生日,”江初坐在病床边,捧着脸说,“你再不醒来,以后就只能叫我哥哥。”
想象江溪叫自己哥哥,江初没忍住,轻嗤着笑出声。
从前江溪对他很严格,十六岁时江初想外出打工,给江溪分担压力,被江溪一连臭骂好几天,说是他不好好学习,找不到好的工作,只会给她造成压力。
可惜高中毕业后,他也没有好好学习,在南江的庇护下半拍戏半读大学,最后好不容易熬毕业,没有学到一丁点学术知识。
离婚时,他只想着斩断一切与池南暮的联系,没有想过以后。
他要怎么振作,做个体面的大人?
又该怎么重新继续工作?
如果要自己做工作室,他就要找新的经纪人和助理,怎么找?谁合适?是否会算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