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收拾好了,又问“早上起来忙的过来吗?”
马永红早就打算好了,“早上起来自己做是忙不过来的,还是订包子吧,订吃不消家里的包子,刘欢家里的餐馆,也是订他们家里的,都说好了。”
吃不消是外号,也是在码头上干活儿的工友,因为人长得瘦瘦小小的,皮肤也黑,因此人送外号吃不消,做什么都跟要吃不消的小身板一样。
大家没事儿干,都热衷于起外号,张向东因为人长得高高大大,长手长脚的,因此人家起了外号叫螳螂。
吃不消家里的一直在这边跟着丈夫,她是做包子的,做了包子给刘欢家里的送去,然后刘欢家里的早上卖包子,大家都算是有个生活儿。
现在马永红也要吃不消家里的包子,她当然高兴了,没有工作,每天就靠着包包子卖给餐馆里面的。
二姑听了,也没什么意见,她做不了家里的住,也很少对着别人的事儿提意见,只有说起来孩子的时候,才能多说几句话。
大山表哥其实是个寂寞的孩子,他也是没有人说话,很多话不能对着爸妈说,他跟二姑夫好像是个天生的仇人一样的,说几句话总要有一个不开心的。
因此他喜欢来找马永红说话,什么话儿都说,自己少男的心事也会说。
马永红就听着,她身边没有个孩子,每天都是自己在忙着,有个人陪着说话挺好的。
到了中午的时候,就炒一盘芹菜肉在那里,大山表哥就吃了回家去。
大山表哥对事物很偏执了,所有的菜都不是很想吃,只有一个芹菜是喜欢吃的。
只要是吃芹菜炒肉,那准没错儿。
就连饺子,都是芹菜肉馅儿的,二姑也疼孩子,每顿饭都必定有芹菜,自己也不嫌吃腻了。
一转眼冬天到了,北地里一眼望去,全都是大地色,没有一点儿的绿色。
教室里面没有什么热气儿,但是好在人多,只是人太多了,那味儿就大了,辣条味儿之类的,多了去了,各种零食的味道,还有一些体味儿。
学校里面大概是有煤炭的,毕竟每个学生要回家去拿二十个玉米骨头来,好生火的时候用,结果就刚开始做样子的那一盒子碳放在那里,烧完了就没了。
学生也没有生炉子的权力,也没有去申请碳的权力,大家也顾不上这个,在屋子里面一样玩儿。
老师一进来,先是皱了皱鼻子,然后大开着门,味道散一下,“不许在教室里面吃辣条。”
孩子们没有一个说话儿的,还是年纪小,不知道怎么顶嘴,处于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年纪里。
慢慢坐在那里,只觉得浑身冷,风就那么进来,一阵一阵的,门就那么开着,北地里的风,刀子一样的,不大的教室瞬间就跟外面是一个温度了。
老师布置好了作业,就出去了,去了办公室里,办公室的路子永远都是旺盛的炭火,大家也不愿意在教室里面多待着。
慢慢本来跑了一身的汗,背上都汗津津的,跟着堂哥一起唱歌来着。
他们班上新来了一个同学,年纪很大了,一来就成了孩子王,张向阳家里的儿子,慢慢的亲堂哥,张小安同志,识时务者为俊杰,第一时间跟孩子王进行了会晤,并且火打成一片,成了二把手。
那孩子王都十几岁的人了,因为眼睛不好,家里才有一气没一气儿的送着来上学,不为了别的,就想着孩子多少认字儿,不能当个睁眼瞎。
他从来不看书,但是喜欢带着孩子们玩,一来了就教大家唱歌,踏浪火成为了一群小土包子们的快乐源泉。
老师也不管他,慢慢坐在他的斜后方,注意到如果他在课本写名字的时候,脸都要趴在书上去了,他确实是看不清楚,眼睛不行。
家里也没有钱去治疗,也不能去做大手术,也不知道哪里能去看,就这样一直到了十几岁的年纪。
他很爱玩,慢慢喜欢听他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