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缨扶着夫人的手臂,往里间僻静的地方走了几步,压低了声音道:“你没听咱儿子说吗,再有三五个月,那姑娘就成别人的媳妇了。今年皇宫里有小选,就在三五个月以后,而且,平阳侯已经决意送一个女儿进宫了,各方都打点好了,皇上也点了头。”
这倒是能说得过去。
姜夫人:“……咱儿挺有种啊,他这是想跟皇上抢女人?”
姜长缨怼着她的腰,说:“你快劝劝他歇了这心思吧,不行咱还是收拾收拾,押他回居庸关得了……造孽啊!”
他们重新回到饭桌上。
姜夫人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能和那位姑娘扯上关系,温声劝道:“儿,你想开点,既然不是你的,咱们别强求了啊!”
姜煦:“我知道。”
姜夫人试探着问:“那阿煦,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她就怕儿子在一棵树上吊死,以后对别的女人都提不起兴致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了儿子后半生的幸福,抢一抢也不是不行。
姜煦如实说道:“以后,我打算扶她的儿子登基,然后再扶持她垂帘听政……”
姜长缨脸色骇变。
扶她的儿子登基?
这是要涉党争啊。
还要扶她垂帘听政?
当今皇上可还健在呢。
姜长缨扔了碗,晕头转脑地走到外面:“家法,给本将军传家法——”
一阵风从他身边狂卷着刮过去。
姜夫人一声叹息。
姜长缨捏着眉心,眺远了看,便见一道身影熟练的飞檐走壁,从墙头上翻了出去,再一回头,哪里还有姜煦的影子。
姜夫人幽幽道:“我总觉得咱儿子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
姜长缨:“他拎得清吗?他要能拎得清,他能现在就把登基和垂帘听政都谋划好了?”
姜长缨坐在门槛上,气鼓鼓吹了会冷风,脑袋清醒了一些,猛地一拍大腿:“不对。”
姜夫人愁眉不展:“怎么?”
姜长缨:“夫人,我也觉得咱儿子不像是胡言乱语的人。
姜夫人愁眉不展:“你的意思呢?”
姜长缨喉结滑动,分析道:“翻墙头可不一定是偷人,也有可能是偷听呢……你说,咱儿子是不是偷听到了傅家的秘密?”
姜夫人顺着他的思路:“傅家要送哪个女儿进宫,恐怕他们自己现在都未必能拿稳主意,可阿煦却说的那么笃定,仿佛此事必会发生……他或许是在傅家听到了什么?又或许是在暗示我们什么?”
姜长缨安静下来,目光沉沉地盯着平阳侯府的方向。
姜夫人此刻一口饭也吃不下了:“不行,派人去把那崽子给我找回来,此事得问个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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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蓉微本以为那夜一别后,这辈子她都不会再见姜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