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人留学生聚餐后,沈斯岩在街边路灯下点了根烟。
气温低,他指背关节冻得发红,指间虚夹着的烟风一吹仿佛要飞走一般。
“还有烟吗?”
沈斯岩应声看了一眼,叫什么他不记得了,似乎是去年过来的,一头银色短发,不知是没有眉毛还是毛色过淡,整个人看起来病怏怏的。
沈斯岩从兜里掏出皱了的烟盒和打火机一并递过去。
“谢谢。”女孩说,“张娴,你不记得了是吧?”
“不好意思,我不太擅长记人名。”
张娴抽着烟笑起来:“没事,大家都这德行。”
俩人一个专业的,但不是一个课题组,沈斯岩来之后也有不少人跟他搭话,邀他去公寓参加派对,张娴是第一个问他要烟的。
俩人抽完又多站了会,直至听见身后从店门口涌出来的一群人的嘈杂声,以及那声寡淡的“斯岩”。
“那我先走了。”
“嗯。”沈斯岩应着,刚要抬脚,方才叫他的人便走到了跟前——
“斯岩,刚跟张娴聊什么呢?”
沈斯岩先是不答,而后在她伸手过来时退了一步:“齐老师,我先回公寓。”
“等等斯岩,”齐燕追上去,将一条围巾塞进了他手里,“降温越来越厉害了,别感冒。”
“不用,”
“路边随手买的,不贵重,拿着吧,”齐燕说,“过两天好像是你生日,你跟张娴聊得来,到时候叫上她,一起吃个饭。”
说完也不等沈斯岩回话,钻上一旁停下来的出租车直接走了。
沈斯岩握着那条围巾,在车子尾灯还能看见的时候,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国内立冬那天,逢周末,罗州普罗维登斯市区刚从万圣节的热闹中脱离,湾内逐渐恢复往日的宁静,沈斯岩的公寓离学校两条街区,大多留学生都住这里。
他下午才从学校回来,图书馆里手机静音,手机上的未接来电连备注也没有,未读消息是微信上的,齐燕订了餐厅,附加地址。
沈斯岩将手机扔在床上,脱了衣服钻进了浴室。
他不知道齐燕也来了罗州,做入学前联系时一直是留学生办公室的同胞,下了飞机在接机口看见齐燕时他甚至以为自己坐反了方向。
“给你个惊喜,我要在罗州留半年,跟你也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