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被海格从小屋那里带回了校医院,金妮在外面等她,她告诉哈莉,比尔被狼人咬了。
“我当然确定……他只是――伤得很重。芬里尔·格雷伯克袭击了他。庞弗雷夫人说,他不会――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了……”金妮的声音有点发抖,“我们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遗症――我是说,芬里尔·格雷伯克是狼人,但他当时没有变成狼形。”
“其他人呢……当时地上还有别人……”
“纳威也在医院里,庞弗雷夫人认为他会完全康复的。弗立维教授也被打昏了,但他没事,只是有一点虚弱。他坚持要去照顾拉文克劳的学生。死了一个食死徒,是被那个大块头金发食死徒射出的四处乱飞的杀戮咒击中的――哈莉,如果我们没有喝你给的福灵剂,我想我们肯定都阵亡了,那些咒语好像都刚好差一点点,就是击不中我们――”
哈莉到了校医院,推开门,哈莉看见纳威躺在门口的一张床上,明显是睡着了。罗恩、赫敏、卢娜、唐克斯和卢平围在最里面的一张床边。听到开门声,他们都抬起头。赫敏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哈莉。卢平也满脸忧虑地走了过来。
“你没事吧,哈莉?”
“我没事……比尔怎么样?”
没有人回答。哈莉越过赫敏的肩膀看到了一张皮开肉绽、奇形怪状、无法辨认的脸,躺在枕头上。庞弗雷夫人正在用一种刺鼻的绿色药膏擦拭他的伤口。哈莉想起斯内普轻挥魔杖,马尔福被神锋无影切开的伤口就抚平了。
“你不可以用一个魔咒或什么把他治好吗?”她问庞弗雷夫人。
“没有魔咒可以治疗这些伤口,”庞弗雷夫人说,“我已经试过我知道的所有魔法,没有一种可以治愈狼人咬的伤口。”
“但他不是在满月时被狼人咬的呀?”罗恩说,他低头凝视着他哥哥的脸,好像能用目光使他的伤口愈合似的,“芬里尔·格雷伯克没有变成狼形,所以比尔肯定不会变成一――一个真的――”
他有点不确定地看着卢平。
“对,我想比尔不会变成真正的狼人,”卢平说,“但并不是说一点变化都没有。这些是魔咒的伤口。它们不可能彻底愈合,而且――而且比尔今后可能会有些狼人的特征。”
“邓布利多可能会知道怎么办,”罗恩说,“他在哪儿?比尔是听从他的命令迎战那些疯子的,邓布利多要对他负责,他不能就这样放手不管――”
“罗恩,邓布利多死了。”金妮说。
“不可能!”卢平狂乱地把目光从罗恩转向了哈莉,希望她能否认,但哈莉没有,卢平瘫坐在比尔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哈莉从没见卢平失控过。哈莉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体面的隐私,她转过身,却撞到了金妮的目光。她们默默地交换了眼神,证实了金妮所说的话。
“他是怎么死的?”唐克斯低声问,“是怎么发生的?”
“斯内普杀了他,”哈莉说,“我当时在场,亲眼看到的。我们一起回到天文塔,因为黑魔标记就在那儿……邓布利多病了,他很虚弱,但我想,当我们听到有人跑上楼来时,他已经意识到那是一个圈套。邓布利多用魔咒把我定住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穿着隐形衣――然后马尔福从门口进来,缴了他的武器――”
赫敏猛然捂住嘴巴,金妮叹息着,卢娜的嘴唇在打颤。
“――更多的食死徒来了――然后斯内普――斯内普下了手,用了阿瓦达索命咒……”哈莉说不下去了。
庞弗雷夫人突然泪如雨下。别人都没注意到她,只有金妮低声道“嘘!听!”
庞弗雷夫人用手捂住嘴,咽着泪水,眼睛睁得大大的。在外面黑暗中的某个地方,凤凰正在用哈莉从未听过的方式唱着令人动容的凄婉挽歌。像以前听凤凰的歌声一样,哈莉感觉到这首挽歌的曲子是在她的脑海里,而不是在现实中,仿佛是她自己的悲伤化作了挽歌,在校园里和城堡的窗户间回荡。
哈莉不知道他们站在那里听了多久,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听着这哀悼之歌会有一丝安慰,只感觉过了很久,麦格教授才推门走进病房。同其他人一样,她身上也有战斗后的痕迹,脸上有些许擦伤,长袍也被撕破了。
“莫丽和亚瑟正向这边赶来,”她说,音乐的魔力被打断了,大家好像从恍惚中惊醒,都转过身去看着比尔,或是揉揉眼睛,摇摇头。“哈莉,怎么回事?听海格说你当时是和邓布利多教授在一起的,当他――当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海格还说斯内普教授好像参与了什么――”
“斯内普杀了邓布利多。”哈莉说。
麦格盯着她愣了一会儿,然后令人揪心地摇晃起来。庞弗雷夫人向前跑了几步,用魔法变出一把椅子,放在了麦格的身后。
“斯内普是很高超的大脑封闭大师,”卢平说,他的声音刺耳,与平时大不一样,“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实。”
“但是邓布利多发誓说他是我们这边的人!”唐克斯轻声道,“我一直认为邓布利多一定知道斯内普的一些情况,那是我们不知道的……”
“他总是暗示他有牢不可破的理由信任斯内普,”麦格教授喃喃道,一边用格子花边的手帕擦着不断流泪的眼角,“我是说……从斯内普的历史表现……大家当然会对他存有怀疑……但是邓布利多明确地告诉我,斯内普的忏悔是绝对发自内心的……他不想听到一句说他的坏话!”
“我倒想知道斯内普是怎么说服他的。”唐克斯说。
“我知道,”哈莉说,大家都转过身盯着他,“斯内普透露消息给伏地魔,导致伏地魔追杀我的父母。然后斯内普告诉邓布利多,他当时没有意识到自己那样做的后果,他十分抱歉他走漏了消息,他对于他们的死感到遗憾。”
“邓布利多就相信他了?”卢平难以置信地问,“邓布利多就相信了斯内普对詹姆的死感到抱歉?斯内普一直憎恨詹姆……”
“因为他和我爸爸的是情敌,他肯定因为没有得到我妈妈而怀恨在心,”哈莉说,“然后我妈去世后,他肯定跟邓布利多表示自己还爱着我妈妈,所以他忏悔,然后邓布利多信以为真了。”
没有人问哈莉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好像大家都迷失在恐怖和震惊之中,正试图接受这些已经发生的荒诞事实。
“这都是我的错,”麦格教授突然说道,她看上去不知所措,双手拧着湿乎乎的手帕,“是我的错,是我让弗立维晚上去叫斯内普的,我还请他来帮我们!如果我没有通知斯内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可能不会加入到食死徒那边。我认为在弗立维告诉他之前,斯内普并不知道食死徒在这里,不知道他们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