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远挑挑眉,&ldo;这些年,东督主对宗主可谓尽心伺候,宗主不会是跟东督主处出感情了吧?&rdo;
&ldo;要你管!&rdo;容俏急赤白脸,&ldo;滚一边去,妨碍我调香了,本座需要凝香静气,免得冲你发火。&rdo;
&ldo;打完香篆马上写,季某很忙。&rdo;季修远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纤细手腕上的掐痕,掏出一盒膏脂,&ldo;白玉膏,拿回去润肤吧。&rdo;
&ldo;不要!&rdo;容俏合上香炉,倒在榻上懒得看他,&ldo;出去,我写完会差人送去锦衣卫衙门。&rdo;
&ldo;尽快!&rdo;季修远起身往外走,临出门前轻飘飘留下几句话,&ldo;先要学会自保才能去保护别人,凡事要三思后行,不可冲动。&rdo;
容俏品着他的话,他在关心她?
摇摇头,爬起来认命地写手书。
装封后,容俏叹口气,嘴上嘲讽商篱是一回事,心里的真实想法又是另一回事。容俏昨晚辗转反侧,并不认为商篱会荼毒少女。世间唯有采阴补阳的邪功才会撷取少女的处子血,商篱没必要,若说商篱不是太监,那倒有可能,可容俏从心里不愿相信。说她妇人之仁也好,单纯天真也罢,她就是无法相信商篱会练那么恶心的邪功。
容俏什么也不想管了,等商篱归朝,她要带着小鲛和花浮玉去雨洼村住一段时间,一为提升功力,花浮玉要密训她的内功和体能,二为避嫌,商篱表面上是宗主的人,魏仲和西厂厂公没少旁敲侧击,怕她包庇商篱。
容俏自认为与商篱除了合作关系,再无其他,因此不会为他陷入舆论,再则,即便没了商篱,只要她与小皇帝继续合作,总有一天会剿灭厂卫的。
金乌西坠,容俏一身奶油小生的打扮独自去往锦食楼,打算捎上几道菜品回容府一趟,让阮艺做好准备,跟她前往雨洼村,到时候她就可以金蝉脱壳了。
阮艺不会模仿宗主讲话,容俏打算特训她一夜,十七卫要跟她出府,被她打发回去了,十七卫最近变得轻松悠闲,既纳闷又不适应。
容俏出府撕去假面,负手往锦食楼走去,米色锦服外是一层金蝉纱衣,发髻上的绸带随风拂动,缠枝玉佩在腰间发出清脆之音,俊俏少年端的是风流倜傥,风姿猎猎。
进了锦食楼,点了几样招牌菜,容俏坐在一角等待,边听曲边打节拍,折扇在手掌一下下起伏,漫不经心看着门口方向,却偶一发现了熟人。
乔装易容的中厂厂公,中厂厂公搂着明秀楼的花魁姑娘,花魁姑娘臂弯抱着一只波斯猫。
本来伪装的样样到位,但百密一疏,他腰间挂着一把容俏赏给他的金镶玉匕首,也怪中厂厂公倒霉,他是万万没想到&ldo;宗主&rdo;会这般接地气,坐在客堂打包饭菜。
容俏杏眸一闪,太监都这么虚荣么?明明不能成事,还糟蹋人家花魁姑娘。
转转眼珠子,想偷窥。
小嘴咧了咧,暗戳戳跟上两人,两人进了雅间,容俏要了旁边的屋子,耳朵贴在墙上听音,什么也听不到,等了一刻钟,深知隔壁两人该进入正题了,才推开窗棂往外探看,窗下有雨檐,没做他想,跨出了窗外,贴着墙壁捻手捻脚挨近另一间雅间,伸舌舔舔指尖,在窗子上戳了一个小洞。
入眼的一幕比当时窥见宗主遭杀害还要刺激,因为中厂厂公并非……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