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雨较之城内略略大些,但却有轻烟满湖、山色空蒙之感。大文学
放鹤亭内,一位姑娘闭目仰靠栏杆,似在静听雨打丛林的声音,又似在安详休憩片刻。一位少男面湖而立,任凭密雨拍打他的衣衫。池中的荷莲早已颓败,唯留数支莲蓬依旧仰天而立。风起湖面,层翠迭皱,远远可见白鹤鹄立水间梳理羽毛,也有鸳鸯雨中弄波。懒
雨渐小,少女轻展玉臂翻了个身,不料栏凳狭窄,砰的一声摔到地上,把她彻底摔醒。
“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施悦纱微微惊呼,转眸见楚仲翰投来目光,愈哑然。他不答,只温柔地扶起她。手搂过腰时,脸“腾”地一下滚热起来,“是你劫走了我?是你用i药昏晕了我?你不知道得罪王爷的后果?”道毕,不好意思地别过脸,避开他柔情的眼波。
楚仲翰放下她,不禁偷偷一笑:“姑娘开始关心我了?”
施悦纱迷迷一愣。
他复道:“我劫姑娘是不想姑娘入坠郓王府。”说得很轻,几乎不易听见。但她还是听到。唇角含笑问:“我入不入郓王府与大人何干?”刚一出口,又捂住嘴。过片刻方道:“大人劝我不入郓王府,为何不早些,偏偏要来劫轿?”
他微一怔忡,目光似流光清浅地掠过她的脸庞,落去别处,“郓王府守卫森严,府内高手如云。姑娘连我都打不过,怎么能斗得过他们?”虫
“你知道我去王府做什么?”诧然,她抬手伸向他,但咫尺之距又放了下来。大文学“是太子命你跟踪我?”想了想,“太子巴不得郓王出事。我们复景堂这么做倒是帮太子做了件好事。你阻拦我做什么?”
他略略凝神,却不答,只朝湖走了数步。
这一刻的他与往日判若两人,静谧而安宁地立于荷香迷雾之中,瞻望波澜不惊的湖面,仿佛碧色如雾的湖水中有他的期望。
良久,他转身,眸落于她,“古有秦皇求仙蓬莱。我看眼前这汪碧池浩瀚无垠,定不比蓬莱差几分。若当年秦皇先见得此湖,许就不会有后续的徐福求仙之事。”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迷迷如雾,像一湖的朦胧之色,让人猜不透,亦看不透。
凝睇他的眼眸,她暗暗诧异地接语:“大人并非秦皇,何以肯定秦皇见此湖定会放弃求仙。再说,秦皇真正寻找的是长生不老药,而非仙岛。”
他隐隐一笑,“姑娘不是秦皇又何以知晓秦皇寻的是仙药,而非仙岛。”
闻言一惊,心突地一沉。言下之意他的心无人知晓。
一时情急,她忙问:“大人有难言之隐?”
像是被洞穿了隐秘的哀伤,他的眼神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片刻复又如常微笑:“姑娘何出此言?在下提湖不过是想与姑娘泛湖罢了。”
“泛湖?”她一凛,“大人不提泛湖倒也罢了。”声音高了一点,“当年,大人时有邀慕容姑娘泛湖,何以现在弃慕容姑娘去了童府。大文学甚至病了也不闻不问。难道是喜新厌旧?”
他微一乍然,随即是一息的肃静。
唯湖面上轻漾的波水轻掀华美温婉的徜徉声。
凝眸她一会,他莫名道:“姑娘要重建大宋的光明,何必投靠民间势力。若是辅佐明君,劝其纳贤除恶,岂不更好?”
这就是他隐秘的哀伤?!
她怔了一怔。他又道:“比起郓王,太子还算明君。与童贯一伙可算画清了界限。”
“大人想让我站在太子一边?”
他茫茫然地摇一摇头,伸手取过腰间的玉箫,向湖中一扔。
“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