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悦纱被开封府捕快抓走的事传到李妈妈耳中,李妈妈直气得七窍生烟、跺脚拍桌。大文学一个多月前,曼陀被童璟带走后,月娇楼被封了将近一个礼拜。那一个礼拜中,月娇楼损失惨重。如今这噩运似转到凤翔居的头上了。其他几家青楼,特别是月娇楼和落霞轩无不暗自得意。虽然面上她们甚表同情,但李妈妈知道心底里她们早就开心得如得水的鱼儿,得食的鸟儿。凤翔居一旦被封,客源自是流向她们,只要趁这些时日好好安排节目,圈住客人的心,未来最红的青楼说不定就是她们。大文学唯独倚香阁,无甚动静,好不容易摘了花魁之冕,原以为会有一番作为,谁知花魁一病不起……
施悦纱所关的囚室,没料想竟并非关押普通犯人的牢房,而是专门用于软禁大人物的石室,里面软床、书案、饭桌、椅子一应俱全,每日都有姑娘送上一日三餐。吃的虽不是山珍海味,却也顿顿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并不比凤翔居里食得差。只是石室与外界隔绝,四周还有重兵把守,即使是亲属也不得接近。
施悦纱在石室每天除了吃饱睡足,见着日出日落,再无事可做。大文学日子虽过得清闲,却也无聊。直到有一天,一个头戴乌纱的大官亲自开启石室的大门,放她出来,她才彻底结束了这种穷人求之不得的官爷囚禁生活。
出狱的那日,牢狱门外只有芙蓉一人在等候。
见芙蓉,她有一袭的失望和膛目。
李妈妈气她惹事生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来接她出狱也就罢了,怎么连端木堇也对她置之不理。而且身为犯人,她不但一次也没遭受审问,反而不明不白地放了,分明其有隐情。可惜,一路问了大官。他只说,犯人已经招供,即刻行刑。
如此看来要知真相,唯有去刑场一观。
待大人一走,施悦纱便携着芙蓉的手向刑场走去。
芙蓉自小听人说,刑场的地面是鲜红的血液染成,即便不踏足刑场,远在三里之外也会感到阴云笼罩,死鬼魂魄不散。想到血,她一个寒噤,颤抖声音道:“这种阴森恐怖的地方姑娘不便踏足。今日中秋佳节,姑娘还是早早回去与大家团圆。”
“回去?”施悦纱不屑道:“就这样走了,我怎么知道罪魁祸是谁?”
这句话是明知故问。真正的凶手是谁,她心中早己有数。只是若流珠被抓,那复景堂必然被牵连。
芙蓉明显是不满的神色。但见施悦纱执意要去,也只有答应先回凤翔居。
今天是中秋佳节,汴河大街比起往日更为绚丽,琳琅满目的街头小玩意看得人应接不暇,稻花飘香的糯米团子闻得人口水直流。街上行人络绎不绝、车辆川流不息。人们一个个面露节庆的喜色,谈笑风生。唯独她满目凄凉,与喜庆之景极为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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