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好意,可这也……”太奇怪了。
“你的顾虑我都懂,但眼下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你父亲的势力和手段,想必你再清楚不过。我可以毫不避讳地告诉你,在x城,就只有程家能够以一己之力压制住他们成家了。”
程观宁无言以对,作为只在成家生活了六七年的、被“外放”的女儿,她自然对其中的门道不甚了解,但是,她相信程关不会吓唬她也不会欺骗她。
“不管你是打算等到他主动上诉要孩子了再跟他打官司,还是先发制人、直接告他骚扰,在最近的这段时间里,你跟冬冬的安全都必须得到保障。”
今天这种险情,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它发生了——光是想想都叫人心悸。
“所以,你带着冬冬先住我那儿去,是目前为止最明智的选择。”
听程关说着说着就有了自我推销的嫌疑,程观宁原本皱起的眉头微微一抽。
“可是,你家里人怎么办?他们不会觉得莫名其妙吗?不会觉得麻烦吗?”
“这个你放心,我爸不怎么干涉我的事。”脑海中浮现出那张貌似有一段时日没见的面孔,程关又冷不丁想到了另一茬,“哦对了,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跟我爸不住在一起,不过两栋别墅离得挺近的,明眼人都晓得那是程家的地盘。”
明晃晃的微笑险些闪了程观宁的脸——她怎么越听越觉着他是在自卖自夸了?
当然了,此刻她该关心的,全然不是这种小事。
“你的意思是,你一个人住?”那她领着儿子搬到他家去,岂不是更诡异了?
想到这里,程观宁不禁心头一紧。
她一向不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然此情此景下,纵然她想不多想也难。
因为她总觉得,好像不用多久,有什么一直被压抑着的东西就要破土而出了。
“这一点,你别担心,我家有的是客房,你就当是跟我租了房子住好了。”见程观宁面露迟疑,还目不转睛地瞅着自己,程关不着痕迹地咽下一口唾沫,继续循循善诱,“你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不是给你白住的,要跟你收房租的。”
这说法倒是出乎程观宁的预料,因此,她的神情不由得就出现了松动,而程关,自然以最快的速度捕捉到了这宝贵的动摇之色。
“在借住的期间,你负责每天准备晚餐还有打扫卫生,权当是用劳动力上缴租金了。此外,水电煤我们也平摊,不让你占我的便宜,怎么样?”
他连这些都考虑到了。
程观宁心知肚明,对方并非当真不愿让自己“占便宜”,相反的,他是怕她拒绝他的一番美意,更是深知她不爱欠人人情的脾性,这才想出了此等提议。
他真的是个难得一见的好人。
可惜……
“就这样说定了!”程观宁眼帘微垂的这一刻,程关不知怎么搞的,猝不及防地就出了声,完了,他便自顾自地蹲下身去,笑眯眯地打量着一直在乖乖旁听的冬冬,“冬冬,跟妈妈住到程叔叔家去,程叔叔家小区里的保安可厉害了,有了他们,坏人就不敢再来欺负你跟妈妈了,你说好不好?”
小冬冬一听这话,想都没想就兴奋得直点头,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能和妈妈平平安安在一起更重要。
“你看,孩子都比你懂得变通。”
“……”
身材修长的男人蹲在那里,仰头笑嘻嘻地望着自己,俊朗的面容上还带着清晰可辨的伤口。可他却恍若无事地同自己开着玩笑,以那般平易近人的温柔包容之姿。
程观宁的心没来由地软了下去。
“那就……打扰你这一阵了。”
这天晚上,留在自己家负责应付警察的姜琳琳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是程关打给她的,在确认一切顺利解决之后,他若无其事地请她迅速收拾她本人以及程观宁母子俩的行李——当然了,只需要可供替换的两三套衣物以及一些必需品即可——然后趁着夜色打车到他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