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酌修嗤笑出声,她还未搞懂他为何露出这般神情,只见李酌修越过她,信步往回走。
她急忙追去,与李酌修并肩走在一起,嘴巴张张合合数个来回,方下定决心问道:“时予,你被朝廷派遣到了哪里?要任何官职?”
“怕我还不上账目么?”
鱼十鸢错愕,竟被他看了出来,遂不再遮掩,点了点头。
“放心,我的俸禄足够还上的。”
李酌修忽然停下步子,她不明所为,亦停下,缓缓转身看向他,“怎么了?”
“你可有酒?”
“……有一坛。”鱼十鸢点头,满脸疑惑。
“可否卖与我?”
“……”
“十两银子。”
话落,鱼十鸢猛然瞪大眼睛,“什么?!”
李酌修勾了勾嘴角,刚要复述,谁知鱼十鸢果断摇头拒绝。
“为何?”李酌修诧然,半斗剑南春不过八两银子,他这开价绝对是只高不低的。
“你若是想喝,分你一盏便是。你又何必说这些大话?到时拿不出,白白浪费了我的期盼。”
鱼十鸢叹了口气,对李酌修道:“随我来。”
李酌修一噎,望着鱼十鸢的背影,忽而轻笑,提步跟了上去。
原是当他出不起这笔银子。
虽她未要,李酌修也暗暗记到了心头,等一切尘埃落定,这笔该还。
李酌修随着鱼十鸢在山道上弯弯绕绕,最后停在一处洞穴前。
一块小木板挡在洞穴口,旁侧立着根小木桩,木桩与木板上皆被掏出一个洞,以麻绳紧紧锁在一起。
鱼十鸢蹲下身,埋头解了一阵子,麻绳松动,随着吱呀轻响,李酌修方看清内中缔缉。
不大的地方,只有一个玄色坛子放在中央。
鱼十鸢抱出那坛子,递给李酌修,语气含着担忧:“你伤未好,要喝吗?”
李酌修不语,抬手从鱼十鸢怀里将酒坛接过来,缓声问道:“能不能带我去那片水域?”
“哪片?”,鱼十鸢疑惑。
“救起我那里。”
这边地势高了些,邈邈而望,霞光橘黄伴着深红,在李酌修身后铺散开来。分明是暖人心窝的光景,却染不透他周身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