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她没有见过玉成,心里老藏着个秘密,做起事来也有点心不在焉。
“咳咳……”一声十分做作的咳嗽声从头顶上传来。芸芸赶紧将拿着抹布的手缩了回来,这才发现正趴在甲板上擦地的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抹布擦到前面人的金丝布鞋上了。
芸芸忙抬头看去,此人正低头望着她,虽然逆着光,但依然可以感到那冷若冰霜的面瘫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原来是大…才不是大哥呢,他早就没把自己当妹妹了,以后还是叫他少爷吧,算给他面子了。
“咳…咳……”他又十分做作地清了下嗓子,用调笑的口气问道,“听…听说你前日与人打架了?”
“……”哼,关你屁事啊。芸芸翻了个白眼,站了起来。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嘛,是不是得感谢我啊,要不是在我这天天干活,你哪能长那么些力气啊。你说是吧?”
他细长的凤眼妩媚地斜瞟着她,嘴角微微上翘着,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样,真叫人恨得牙痒痒。
“谢谢少爷了,承蒙您赏脸让我在这干活,小女子感激不尽。”芸芸顺从地轻声回道。他越是激她生气,她越不上套,气不死他。
果然,他脸上笑容挂不住了,讪讪地把头转了过去,开始盯着江面发呆。
正在芸芸准备开溜的时候,他却又开始自顾自说起来,她只得停下了刚迈出一半的步子。
“金家人不识好歹,敢欺负到我赵学文身上,我定要让他们好看。”他冷冷地吐出一句。
“什…什么?金家也欺负你了?”芸芸不敢置信地站到他旁边,盯着他侧脸问道。
“欺负你,就是欺负我。”他转头看向她,淡淡地说。
这…这么温柔的话,为什么你说出来像要杀人。
芸芸一阵感动,看来大哥还是在乎她这个妹子的,竟把她当他赵家的人看呢。芸芸正想两句感谢他的话,他却又幽幽地飘出一句,“你欠了我钱,就是我赵学文的人。”
“……”还是算了吧,什么大哥不大哥的,他呀,只认钱。
“芸儿,你怎么了,怎么好像有心事?”玉成微笑地蹲在小溪边,用手撩拨着清澈的溪水,将手上残余的几滴水,弹到了芸芸脸上。
“我…我没事啊,许是这几天睡的不安稳吧……”她低下头,也装作玩水的样子避开了他的视线。
阳光下的他,笑意盎然,眼神里藏着天真的孩子气,似乎世界从来就是美好的,一切丑恶都不存在。
芸芸不确定是否应该告诉他实情,她不想做这个恶人。
虽然从小芸芸接受的教育就是真相应该被昭然天下,罪犯应该被绳之以法。但她一旦说出真相,这么温暖乐观、积极向上的他就再也不存在了。
与其现在说出这藏了十几年的秘密,弄得他们母子反目成仇,倒不如静观其变,看看接下来虞夫人的表现再行定夺。
芸芸现在唯一期望的就是,虞夫人和管家并没有发现她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然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可能就是罗芸芸自己了。
她边想着心事,边盯着溪水发呆,不知什么时候,玉成竟已坐到了她的身边,头轻轻地靠了过来。
水面倒映着他们的脸,芸芸微微红了脸只好装作没发现他这突然的亲近,等着他下一步动作。难怪他刚刚使唤福安去几里外的村子买些新鲜水果来吃,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他的唇慢慢靠近自己的脸颊,芸芸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感觉到一股热气喷到了她唇边。
“姐姐,姐姐!”一个稚嫩的童声突然响了起来,接着只感到身体被猛烈地撞击了一下,自己便向旁边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