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纪年很爱自己的兵,这也是他的手下对他忠心耿耿的原因之一。顾纪年一边撤退一边抵挡着季元帅的攻击,季元帅的兵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就在他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前方的山谷突然响起军队和战马的脚踏声,并伴随着战士们嘶吼的声音,回荡在空旷幽寂的山谷之中。季运乾立刻拉住了战马。“元帅,他们有埋伏!”其实顾纪年都不知道这‘埋伏’是哪里来的,因为要躲避丞相的监视,他是带了尽可能少的精兵出征的。“元帅!小心军营被偷袭啊!”一旁的将领不断劝着元帅,顾纪年的阴险狡诈他们也不是没见识过,这种送死行为他们是怎么也想不通的,这其中一定有个天大的阴谋,现在必须回到营地驻守才行。季运乾狠狠瞪着顾纪年越来越小的背影,龇着牙沉着气。“你给我等着!”元帅对着那渐行渐远的偷袭部队咒骂着,转身离开了。顾纪年身后的兵又张望了一下远处,确定季元帅已经退兵,大松一口气。“将军,我们成功了!”士兵对着他的将军说。顾纪年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手臂上的伤口之深,可能已经触及筋骨,那季元帅的兵器锋利无比,要是当时顾纪年没有错开,即使是这身盔甲,也难保他的性命。“将军!您受伤了!”“没事,去前面看看,我记得没有叫人埋伏在这里。”顾纪年的视力还算挺好,黑夜中能够依稀看见有骑着马的战士在前方。“将军,是唐轩!”士兵说。唐轩顾纪年骑马走向那人,唐轩则恭恭敬敬的跪拜着。“我觉得我还是挺聪明的。”唐轩让开一条道,顾纪年终于看清那所谓的‘埋伏’。不过就数百个还穿着道袍的年轻男人,他们利用山谷的回声制造出千军万马的错觉,让那些本就对顾纪年心有余悸的士兵们不敢再继续向前。要是让季元帅知道,当时只要继续追击,直接就可以吞并燕洙国的话,不气的七窍流血才怪。“谢谢,还是你体贴。”顾纪年对着唐轩一笑。唐轩得到了将军的赞赏,高兴的回应着,他说方才接到了胡适,他让自己的族人送他先回都城了,快马加鞭的话,两天就能赶到。换句话说,季元帅的部队离都城有些近了,回去后必须在边郊这一带多加兵力部署才行。顾纪年点点头,答应先处理一下伤口,就连夜启程回都。唐家的千里马果然名不虚传,几乎是两天的路程那匹马一晚上就赶到了都城。只可惜它累脱了水,掉了好多膘,没个一年半载很难恢复了。而一路被颠簸还受了伤的胡适显然也不是那么好过,他现在觉得头晕目眩,但是为了怀中生死未卜的石英,他还是咬牙一路挺了下来。所以他是靠着那股子意志抱着昏迷中的石英冲进将军府的,他将他安顿在床榻上后,正午的阳光正巧直直的照在了他的眼上,一阵头晕后,他倒了下去,失去意识前,他听见了妻子焦急的呼喊声。石英做了一个梦。九岁那年他被将军从可怕的战场上救了下来,从此男人对他百般呵护,形影不离。梦中的自己,在十二岁那年得到了将军全部的爱和承诺。男人牵着他的手给他买他最爱吃的糖,带他去莲花池畔放许愿船,满眼爱意的看着自己为他起舞但这一切都只是梦而已,在现实中都不曾发生。现实中的他已经是一个肮脏的东西了,配不上即将要成为王者的他,他的最后心愿只是助他登上王位,只要能为他做点什么就够了。他遭人暗算,被下了药,从那时开始,他的身体就变得很奇怪。那是难以启齿的欲望——没有男人的触碰,就无法缓解症状,他不断控制自己,但还是被一次又一次的发作转变为一个求欢的野兽。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年,他的告白没有得到回应,他害怕从此以后被将军讨厌了,所以他默默地离开。但有一天,将军找到了他,他告诉自己,其实他的心中早就不能没有他了,只是人多口杂,他怕群臣会对自己做出过分的事情,所以才拒绝了他。天知道那一刻他有多么欢喜,可是将军已经成亲了,他的夫人是自己的姐姐,他不能够做出伤害姐姐的事,可将军一再挽留,他便带着自己的包袱来到了将军约定见面的酒楼。后来的事他早已记不清了,只知道他没有等来将军,在喝了一杯小二递来的水后,他昏迷了过去,后来,他在一家青楼醒来,到最后他都没有见到将军。也是那个时候,他开始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他想逃,却根本逃不掉,毒性发作的时候他全身无力,多年来的习武功底都不能让他拥有哪怕是那么一点的防抗能力,他被抓回了青楼,遭受了两年非人的待遇。他以为他的一生都会在这度过,他也不曾期望能够再见到他了。但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上天的宠儿,他的将军找到了他。男人抱着他哭泣了很久,一遍遍诉说着这些年来寻找他的不容易。他告诉他,他马上就要登基为王了,只要坐上那个位置,他不会再让他受一点委屈。只是目前敌军压迫了过来,他需要一个能够为他传递敌军情报的卧底,而从小在将军府受教育的石英是不二人选。石英没想过还能再为他做些什么,当即就答应了。为了不让将军担心,他没有说出自己身体的异样,想着若是上战场打仗的话,也许会缓解一些症状。其实他是不愿意这种事影响到了将军对他的期望,他是否能够君临天下,全靠自己的帮助了。结果就是,他到了敌军军营便毒性发作,那时是在夜晚,发情的时候抑制不住的娇喘声从指缝中流出,那些很久没见‘春色’的士兵们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他们血脉喷张的画面,如豺狼一般扑向了他那时他就想,算了,都一样,只要能够将战报传去,用什么样的方式都可以。往后的日子里,他的记忆中,只有男人们伏在他身上律动的声音,还有几位将士的咒骂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每天夜晚都没有休息时间,他和一些其他的男孩还有女孩被关在了一个营帐里,从外面就能听见里头淫靡的激烈。一些感染了疾病或者是没什么反应了的军妓都会被认为是将死的无用躯体,他们会被扔到一间破旧的营帐内,等待下一次战争开始,将他们抛尸野外。这就是他认为的结局,让他开心的是,他听见了顾将军即将登基的消息,也就是说,他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他最爱的那个人,会因为得到了自己的帮助而君临天下他这样想着,便又睡的更沉了。朦胧中,他感觉有人在喊他,那声音断断续续,听起来是像在哭,更像是在叫喊。但得到了一丝意识的石英立马被铺天盖地的情潮折磨的卷起了身子,他的手不受控制的往身下探去。周围突然安静了。顾纪年冲回将军府的时候,喜儿正从胡适的房里出来,御医给他的伤口做了包扎,又叫人按方子去抓了些药,说他并无大碍。顾纪年点头示意,又向着石英的房间奔去。到了门口,他发现了不对劲。本来是有御医在这等着的,但他们此时都站在门口,满脸通红,不敢进去,一旁的泷泽千代也难得的没有举着她的烟袋,蹙着眉在和御医们说些什么。顾纪年心中一凉,他以为石英出了什么事。“参见将军!”御医们看见将军满身都是鲜血,看来他连衣服都没有换就赶了过来。顾纪年无视御医们的跪拜,直接拉起地上的一人,瞪着猩红的眼睛问他石英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