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住老鸨,忽然觉得鼻子一阵的酸楚,想要哭……
老鸨回抱住我,跟我说:“傻孩子,想哭就哭吧。”
我忍住,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不能哭……可是,越是想要忍,我越是忍不住……
就好像是在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一般,我嚎啕一声哭了出来。
老鸨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双唇微微开启,她说:“……即使你再成熟,也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
孩子。前世也好,今生也罢……我从来没有过过纯粹的属于孩子的生活……
我向往,我不想长大……可是,不得不长大。因为,不长大,我便存活不下去……
这一天,我抱着老鸨哭了许久许久。
等我哭够了,她跟我说,我腿瘸了,这种样子即使考上了武状元,也会立刻被撤职。毕竟,律法有一条规则,残疾之人无法入朝为官。
现实总是残忍的。
她跟我说,明儿她偷偷找几位大夫给我诊治腿,能不能完全治疗这个还不算重要,重要的是在我走路的时候让人看不出我的腿出了问题。
她说,她多多少少能看出来,我为了得到武状元的头衔而有多么拼命。
到手的东西从自己的手上轻轻地溜走……以现在的我的心态来说,我会崩溃。而事实上,我把武状元这一条路当成了我入朝获得权势的唯一路径。
老鸨拍拍我的头,领着我去了胭脂楼后院的小破房子里。
这一瞬间,我忽然就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事实上也不过是几天没有来,却感觉上好怀念好怀念……
房间里有点儿灰尘的味道,有些呛人,却不让人讨厌。
老鸨说,她唤小兰来收拾收拾,让我好好儿坐在椅上休息一会儿,她去唤大夫。
我说好,瘸着腿儿走到椅边儿,拍了拍椅上的灰尘,我坐在椅上静静地阖上双眼。
隐隐约约中听到门被开启的声音,睁开眼睛去看,是小兰。她轻手轻脚地收拾屋子,不久后,她扯了扯我的袖子。
我睁开眼,她说:“去床上躺着。”
我“嗯”了一声,静静地躺在床上。
不久后,又是一阵开门声,老鸨带着大夫走入小茅草屋。
大夫掀开被子,为我把了把脉,又把我的裤腿给掀起来,检查了一下我的腿骨。
他眉头微皱,说:“这要完全治好除非是再世华佗,否则可不容易。”
我不说话,他又说:“不过,等服用过几帖药后,公子在步行上可与常人无异。”
他说着,走到了桌前的椅上坐下。
老鸨对小兰使了个颜色,小兰立刻把文房四宝准备到小破屋里。
大夫执起毛笔开了几帖药,有内服的,有外敷的。随后,老鸨给大夫诊治费,小兰便送大夫走出了门。
我说:“这银子我会还您。”
她笑一笑,道:“这银子不是我的,是小兰的。你已经考上武状元了,到时候,你就负责把小兰从楼里赎出去,过你做侍女就好。”
我唇角微扬,淡笑不语。
几个日子后,我内外用药,再经过多日的锻炼,行走已与常人无异。只是,路走多了腿骨就会隐隐发痛。
天冷了,也会痛。忽然想起风四爷说的话,我对自己太残忍,残忍到,我懂得照顾别人,却永远不懂得照顾自己。
有哪个傻子会在受伤的情况下占着自己有微博的内功心法在湖畔大雪地上睡一觉的。
自嘲一笑,我又开始每日的练习。毛笔字。
敲门声传来,还没等我应声,门便被开启,小兰提着食盒走入,把桌上的文房四宝撇到一边儿,道:“楠楠哥,该吃饭了。”
我“嗯”了一声,想了想,我又说:“小楠,你去城墙上看一下,有没有告示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