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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原本空荡荡的对面街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开了家服装店，抬头望去，名字竟然跟林愉的佳人服装店像卵生姐妹一样，叫什么丽人服装店。不仅是店名，就连服装店外面的装修布置也跟丽人服装店一样。要知道佳人服装店的装修可是林愉自己一点一点设计出来的，林愉自然十分的清楚两家店到底是相似，还是一模一样。不，也有不一样的，就是对面服装店似乎并没有学到精髓，有很多地方都透露着粗糙劣质，包括那摆在外面吸引人的特价衣服。“二妮…”“小愉姐…””店长…”几人看见林愉，脸上都一副看见救命稻草似的模样，林愉笑着道：“站在外面干嘛？进去啊！”平日里忙得不行，大家都想着能坐一会儿就好了，今天有机会坐竟然不坐。“店长，对面的那家店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刚刚去看了，她们店里什么都跟我们这里一模一样，哪儿有人这样的啊！”陈胜男跟在林愉身后进来店里，一边喋喋不休的抱怨。林小姑最近人也开朗许多，出声附和道：“是啊二妮，这怎么办啊？你不知道她们家衣服可便宜了，只有我们店的一半不到，今天所有人都去她们店里，不来我们店里了。”“还是有几个人，不过她们来了就走了。”陈胜男补充道。林愉闻言，丝毫不慌地说道：“好，我知道了。”“店长你不着急吗？”陈胜男见林愉这副样子，有些不解，虽然店长一直以来都很淡定，但是这都什么时候了，火烧屁股了，还这么淡定，陈胜男不解。“不是年前就知道要开一家服装店了吗？”林愉将挂反的衣服重新挂了起来。“可是那不一样啊，谁知道她们竟然这么狡猾，什么都弄得跟我们店一模一样啊！”陈胜男无语地说道，天知道她今天看到的时候多么震惊和生气。“一样就一样呗。”林愉丝毫不慌，继续有条不紊地做事。林小姑在旁边听了半天，见林愉这个样子，也有些着急：“二妮，你咋一点也不急呀！那以后人家都去她们店里了，不来咱们店里买衣服了咋办。”林小姑这两天知道林愉来电后，心里由衷的为林愉高兴，如今还没高兴两天就遇见这事，林小姑急得不行。“急也没用啊。”林愉无奈地说道，做什么事都这样，不仅急没用，反而有时候还会因为生出乱子来。“那店长要不然咱们也跟着降价？”陈胜男提议道，毕竟对面的店里的衣服是真的便宜，那价格都快赶上自己家一件三分之一的价格了。这倒是个问题，林愉手顿了顿。见林愉这个表情，陈胜男还以为林愉同意了，“店长？”“我们不降价，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要是今天一直没客人你们就先回去。明天再来！”林愉说完，直接拎着包急匆匆出了门。林小姑和陈胜男见林愉这个模样，眼里都有些担心，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二妮店长不会伤心的的躲出去哭了吧？林愉当然没有躲出去哭，事实上林愉从小到大就很少哭，不管是林大庆欺负她，还是梦里杨帆出轨，林愉都没哭过，有时候想哭但是很快就会把眼泪憋回去，因为她知道自己哭了也没用，不会有人在意，也不会有人关心，久而久之她就不会哭了。她之所以急匆匆离开店里主要是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如果能成不仅制衣厂能够起死回生，就连服装店的问题也解决了。林愉出了店首先先去附近的小店打了个电话，这电话一打就是好几个小时，从正午打到下午五点饭点。最后电话里传来一道女声：“行，我给你问一问，至于其它我就不知道了。”“好的，谢谢周姐。”林愉见对方答应，高兴的说道。搞定这边，林愉又骑着自行车去了制衣厂，说实话林愉自从开了店就没去过制衣厂了。等到了制衣厂门口，林愉看着空荡荡的制衣厂都有些愣，门口的门卫也没了，要不是里面还有机器的声音，林愉都以为制衣厂已经关门了呢。她按照记忆中的办公室走去，结果发现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见状她只能转头去还有机器响的车间。到了车间后，林愉看着面前的一幕直接愣在原地。“主任？厂长？”只见仅剩的三条线上，除了几个干了几十年的老工人外，还有刘主任和王春生。这……林愉实在不明白制衣厂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不是年前还有订单吗？刘主任正在车衣服，似有所感的抬头就看见林愉，“小愉？你怎么来了？”她的语气有些欣喜，单纯只为许久不见的重逢。“刘主任，王厂长。”林愉走上前。王春生戴着眼镜听到声音也停下手中的事，“林愉同志？”办公室里，王春生泡了一壶茶，“来，喝水。”他身上穿着老式工作服，手上戴着袖套，跟制衣厂普通的工人没有其它区别。“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吗？”王春生问道。林愉没有先回答，反而问道：“厂里这是怎么了吗？怎么就剩下三条线了？”要知道制衣厂鼎盛时期可是有好几十条线，机器声响起来，半个淮城都能听见，怎么就到这个地步了呢？不是年前还有订单的吗？随着她话音落下，刘主任跟王春生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开口道：“没有单子，厂里效益不行，工人们拿不到工资，慢慢就成这样了。”说完似乎知道林愉想问什么，继续说道：“多亏你年前介绍的几笔订单，能把工人的工资结清，不至于到了过年还没钱发下去，不过单子总有做完的一天，又没有新的订单，工人机器每天都要钱，没办法，只能减少生产线…”林愉听到这里就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过她还是不能理解怎么就成这样地步了，没订单那就去拉啊，这么大个厂，又不是没人……不过林愉又想想也就大概明白了，之前是国营，有专门的单位组织，对接，单子永远都是不愁的，而如今国改私，订单需要自己去拉，落差太大，很多人都拉不下这个脸。自然也就越来越难做。“对了，今天你来是有什么事吗？是有新的订单吗？不过你看，我们厂如今的情况，恐怕是有心无力了，如果数量少可能还行，大不了我们这几个人再多做段日子再关厂，多了的话你只能找其它厂做了。”刘主任说完，心里有些难受，但是厂里已经成这样了，又能怎么样呢？王春生也说道：“是啊，林同志你有什么你说，你帮过我们，力所能及的我们给你们想想办法。”林愉闻言，这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原来林愉想的是自己打板来厂里做衣服，“没问题，你店里能要多少，我们顺带就给做了。”刘主任不在意的说道，但说完又说道：“不过你也看到了，厂里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你最好还是再找找其它厂看看，不过我估计你那量大厂肯定看不上，你可以找找那些小作坊看接不接。”见刘主任答应，林愉心里却没有多高兴，自己曾经也在制衣厂呆了那么多年，眼见就要关门，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虽然刘主任和王厂长没有说明为什么没有马上关厂，但是林愉从两人的神情能看出来他们对厂里的不舍。这年代的人对工厂的感情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厂就是工人们的另一个家，是一代人的青春与梦想，所有人都以在厂里有个正式岗位为荣，如今陡然一下工厂倒闭，怎么可能不难过！“你到时候直接把打扮的样衣拿来，再定一下尺码和件数。我们直接就给你做了，布料看你要哪种，厂里如今就剩一些棉布，如果要其它布，要的不多你就自己去买，到时候我们收你一个加工费就行。”王春生又倒了杯水，语气里有些疲惫，因为厂里的事，他短短几个月时间头发都白得差不多，看起来起码老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