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没人喝酒,开了三辆车。李茉跟着菲哥上周牧的车,忍不住念叨老公:“自己有车不开,非要麻烦别人,你真是……”薛逸璞紧张,马上高声喊:“差点忘了,周牧,带嫂子去店里拿包。”梁川回头看他,扬眉,嘴边一个坏笑,胖子也是这操作。元麓怕耽误他,一下山就说:“他们好像有什么话要跟你说,要不我打个车回去吧?”“没事呢,就是瞎起哄。”“那个蓝老师……”“不认识,她沉默。坡已经到了顶,再在这待下去,难免会被人撞见。他主动松开手,垂头,低声请求:“你考虑一下,行不行?我有的是时间,不着急,不是要你现在就给答复,就是想先预定个位置,等你考虑找对象的时候,我能占个优先权。你要是完全想清楚了,觉得实在不行,你就这样跟我说:表哥,法律不允许啊!那我只怪法律太坑,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当牌友加朋友,再加一个表亲。”本来纠结的她,又没忍住,噗嗤笑了。他又有意见:“严肃一点!我们在讨论……”“重要的事。我现在的答案是不行,等我……”他也抢话:“等你考完试,再进行第二轮考虑。”“好。”她继续往上走,经过那棵见证过谈判的树时,深吸一口气,回头问他,“昨晚你们撞见了吗?”“没有,你说完那些话,他只待了一两分钟就走了。其实我来得更早,我把车停在那边。”他用手指了指已经停满一排车的斜前方,接着坦白,“我借了梁川的车,很普通的现代,潜伏就得低调。”“所以他老婆怪他今晚不开车出门,因为你们怕暴露?”“哈,是啊。”你人还怪坦诚的!她憋住笑,问:“你来了,为什么不跟我说?”“怕打扰你学习。”“那你过来干嘛?”他耸耸肩,很无所谓地答:“他只有星期五晚上和星期六白天有空,我猜他可能会忍不住。他这人,有些拗,一时半会丢不下……”“谢谢。”眼看她要走,他舍不得,丢开“懂事”,重新抓到手,牵着她往老地方走。“我跟着去了他家,能跟你说一下后续吗?”她很想确认一下事情是否会随着她的狠话完全了结,顺从地跟上了。“他没有直接回家,在路边小馆子那待了会,要了两瓶酒,一口都没喝,东西也没吃,起身又走了,这次直接回家。然后我在下面待了一会再上去,当然了,主要是找不到停车位。”“别开玩笑,我笑点低。”“没开玩笑,我说的是事实。”她坐下了,他跟着坐下,调整手势,让她舒服点,右手熟门熟路地往手心中间插纸。她真憋不住,笑了,把手往外抽。他不让,说:“你就给点福利,让我安一下心呗。滑雪的时候,我们也牵过的,这不算什么吧?讲重点,讲重点。我问他哪去了,刚才怎么不在家。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只告诉我后来请的保姆受不了他妈挑刺,走了,现在是他表姐在全天照顾。还有……”“说吧。”“乔斯媛已经好多天没联系他了,应该算是解决了。”她听出话音里的犹豫,笑笑,垂头说:“没有乔斯媛,也会有李斯媛、王斯媛,这个人不重要。他是舍己为公的大英雄,我是有私心的平凡人,不匹配。”“你做得够好了。消防员、警察……那么多为国家和人民奉献的勇士,他们怎么能做到家庭稳定,让家人深感光荣?关键还是凯旋的为人处事存在问题,不是我故意贬低他,是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看得很清楚。他妈要强,间接影响了他,有些事,逞能也要上。有一年,我们偷偷去游泳,我淘气,没有热身就下水,在深水区抽筋,他跳下来救我。你知道的,溺水的人,出于本能会自私又疯狂,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我们两个差点都完蛋了。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是真把他当亲兄弟看。家长把我们骂了个狗血淋头,因为不远处就有大人,有更稳妥的做法。我不是要否定他的好,是举例说明他这个人,执念优于思维,他觉得怎样是对的,就会坚持这样做,不会变通。如果你们之间没有这么大的问题,他能给你带来幸福,我保证收起贼心,规规矩矩、诚心诚意祝福。但事实上,以我对他的了解,这是不可能的。”她惨淡一笑,沮丧地说:“我知道找一个军人、消防员做伴侣,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和身边有这样身份的人都聊过,设想过将来可能遇到哪些困难,要怎么应对。我以为我做好了准备,但我没想过会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