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逸璞有了那么一点小羞愧,尬笑着说:“玩得来就谈一下,聊不来就分了,有点轻率。”她摇头,咬着嘴憋住笑,隔了一会才说:“说不定这样更好。”“那个,我真心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不仅仅是房子的事,从一开始,我就对你有误解,态度很不好,包括第一次见面,我是故意拉凯旋去跳舞。”她微笑着摇头,说:“没什么。”“还有很多事,真的很抱歉。”她再次摇头,扭头看他,很郑重地说:“好,我接受你的道歉。薛逸璞,我原谅你了。”薛逸璞夸张地吐了一口气。她再次发笑,然后温温柔柔地说:“今天的事,谢谢你。”“这个,你们之间发生这些事,我有一定的责任,所以我有义务促进它的结束。”“哈哈!”她将脚抽出来,踩在鞋面上透气,垂头盯着它说,“你挺会打官腔的,上辈子至少是个书记。”薛逸璞想笑,但没笑得出来,盯着她的脚移不开眼。她跟凯旋的这段感情,大概就像那双破皮鞋,虽然心意是好的,但实际上很折磨人。塑料拖鞋好啊,塑料拖鞋棒!“这鞋在哪买的?看起来很舒服,我也想买两双来穿穿。”元麓有点不好意思,把脚又套了回去,小声解释:“我比较爱出汗,夏天穿这个舒服。”“是很舒服,我看了都羡慕。”“其实我一直想问,像你这样,夏天穿袜子和运动鞋,热不热?”薛逸璞跺了跺脚,认真回答:“还好,但肯定没有凉拖舒服。有时候会去打球,懒得换来换去,就一直穿着。”鞋控说出来有点羞耻,算了,先瞒着。元麓又笑,有点停不下来的感觉。“就在上次买菜那个超市,十四块九一双,有男款超大码。质量还可以,沾水后不容易打滑。以前这种拖鞋不会超过十块,物价上涨了。”有蚊子过来骚扰,她及时拍死了它,掏出纸巾擦掉了残渣和手。薛逸璞站起来,说:“我送你回去吧?”“嗯。”她也起身,走在前面。过大的衣服衬得人更单薄,她确实不再是“圆碌碌”,瘦得让人心疼。“我约了朋友唱歌,你想不想去?”他顺口胡说八道,“明天再学习吧?听说今晚有急雨,会打雷。”她停下脚步,回头倒退着走,含笑问他:“打雷跟搞学习有什么关系?”他被问住了,眨眨眼要强掰。她自己答了:“会被打断思路,事倍功半。”“对,不如今晚先放松一下,明天再专心搞学习。”她这状态,回家肯定看不进书,只会独自伤心。如果唱歌不行,那他就问看电影或者别的。她垂眸思考了几秒,然后扬起脸说:“那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回去换一下衣服,这样太邋遢了。”换衣服就要配鞋。“不用不用,大家都这样,怎么自在怎么穿。你看我,我去见客户都这样穿。”她点头,跟着他一块往大车道上走。“aa吗?”“不是,轮流请,今晚刚好轮到我了。你蹭表哥的局,天经地义。”她又笑了,顺着这条思路说:“没准真是亲戚,我舅妈也姓薛,她叫薛明艺。”“啊?是她呀,那是我一个表姨。”“真的吗?”薛逸璞只笑不答,被忽悠的元麓也笑。“要是你朋友问起,就这么说吧。等下,表姨一般不同姓,同姓是爸爸这边的亲属,就堂姑姑吧?”这个心细的姑娘,是担心他会被人误会吧?“那就这么说定了啊,你是我堂姑的外甥女。”他拿出手机,她几乎是立刻往旁边移了一步,并且加快了步子,让自己走在前面。她在避嫌,真规矩。薛逸璞抓紧发信息给胖子,叫他快速组人到t?老地方集合,特别备注:我表妹会过来,都不准提凯旋。元麓在前面问:“有别的女孩一起去吗?”可以有!薛逸璞迅速再发一条加要求。“有的。”“我酒量一般,所以尽量不开这个头。”“喝酒都是自愿原则,不劝酒的。我要开车,也不喝,我们两个喝饮料,要不要奶茶?”“果汁吧,表哥,我想喝西瓜汁。”“好嘞!”薛逸璞第一次带素面朝天的女孩出场,还玩这种老土的表哥表妹梗。瘤子做好了要嘲笑的准备,结果人家煞有介事地介绍了亲属关系。他捋了半天也理不清到底有没有血缘,法律允不允许,看这两人之间还能再挤一个人,彻底消停了。表哥让表妹坐沙发尾,自己当护法,把她和那些吵包隔开。“你喜欢什么歌?”元麓扫码点了一首,排在第六,她指给他看。“这个我也会,一块唱呗。”“好,你高还是我高?”薛逸璞摇头,说:“我没搞过音乐,不会重唱合唱那些,我们就唱着玩,行不行?”“当然可以。”很快就到了《星辰大海》,没有分旋律,就一块起步,同唱每一句。薛逸璞没搞过音乐,从来不在意唱的效果,反正开唱就是嗨,但他的耳朵达到了正常水平,能听出第一句有割裂,第二句就和谐了。她调整了自己,配合他。他竖起拇指点赞,继续嗨唱。周牧拿起第三个麦,也来掺和。薛逸璞隔空踹都踹不开这玩意,看在他高音唱成惨叫鸡,把元麓逗得哈哈笑的面子上,就由着他捣蛋了。一曲唱完,她拿起果汁喝,安静听瘤子他们高唱。瘤子拉薛逸璞唱他们的团歌《告白气球》,薛逸璞抽空瞧了她一眼。她本来在垂头回复信息,好像感觉到了他的注视,抬头看他。等他坐回来,她说:“肖慕离这不远,我想把她叫来玩。”“好啊,要不要去接?”她没答,看完信息才说:“她在小吃街闲逛,刷个共享抄小路过来更快,周末开车容易堵在路上。”“好。”“我还没跟她说那边的事。”她看起来很犹豫,薛逸璞顺着她的意思说:“以后再说,今晚只快乐。唱完歌打牌去,玩个通宵,怕不怕?”她很严肃地说:“我没熬过夜,可能会半路犯困。”“那没事,周末人多,不怕凑不齐腿。”她耸耸肩,拍拍口袋,接着说:“没钱了。”他把两边口袋的现金全掏出来,并在一起,用手压平,特别得意地说:“我们是合资企业,一会接力,赢翻他们。你先上,建立好优势,你犯困了就我来。”她哈哈笑着告诉他:“今晚我也是输记,手气不行,技术也不行,被压着打。”原来她在路灯下说的“书记”是这个。薛逸璞失笑,说:“我也是,那个六六顺是吹出来的。没事,没准负负得正,能赢呢。我感觉吧,我这技术,至少比肖慕好点。”她憋着笑点头。肖慕来得飞快,进门大大方方喊表哥,然后挤到元麓旁边,贼兮兮地说:“谢了,姐妹,虽然希望不大,但我还想再争取一下。”元麓醍醐灌顶,惊讶地看向她,再看一眼薛逸璞,又迅速看回来,贴着耳朵问:“你说认真的吗?”“对啊,你刚不是说表嫂飞了吗?那我努把力,你放心,之前是开玩笑,当时我想我要是找个卖彩虹迪,能三天两头换表的现任,肯定能气死方怀洲那傻逼。现在我是很负责任的态度,真心想淘个帅比男朋友。为我加油吧!”肖慕有房有闲钱,她不是看中薛逸璞的经济条件,他们的性格相似,不需要她去提醒。薛逸璞恋爱经验丰富,思想成熟稳重,不需要她操心。元麓决定保持路人立场,随他们发展去。肖慕点了《lettggo》,习惯性地邀元麓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