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容娡愣了一下,陷入沉思。
成婚,倒也不失为一个计策。
只是……
且不论这一回会不会有身孕。
单就是否要嫁给谢玹这一桩事,她都尚未想好定论。
目前来看,谢玹继位国君是毋庸置疑的事。
待他称帝后,是否还能从一而终的喜爱她?
她并非信不过谢玹。
只是自古以来权势熏变人心的事例数不胜数。
她从前没想过将皇室的人列为夫君人选,正是出于对此的考量。
她担心自己无权无势,仅凭一点小伎俩,若是万一日后谢玹不再喜爱她,她看不清他的心意——实在是没法同皇权抗衡。
谢玹身上有太多谜团了,她看不透他,更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没准儿有朝一日,他会像杀了贺兰铭那样轻而易举地杀了她。
她不能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来赌。
——他没喝避子汤。
若是不慎有了身孕呢?
即便是嫁与他,也终究是留了个把柄在,难免落人口舌。
容娡犹豫不决,有些心慌。
思索片刻,她定了定心神,抽出自己的手,对谢玹坚定摇头。
“我尚未做好为人母的准备,眼下要紧的不是成婚,而是不能有身孕。”
谢玹握她握的很紧,容娡费了些力气才缓缓将手抽回。
她瞥了眼手背上被攥出的红痕,深吸一口气:“我去命人备避子的汤药。”
谢玹眉头紧蹙,不赞许道:“避子汤于你有害无益。”
“那也比有了身孕再打掉要好!”
谢玹的脸色冷了下去,扯着她的手腕拦住她,语气里不由得染上些怒火:“容娡!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她的名字了。
容娡在谢玹面前娇纵惯了,被他这样严厉的一喝,当即委屈的红了眼,没多久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她拗不过他,恼怒地甩开谢玹的手,呜呜咽咽道:“你既没饮避子茶,又不准我喝,莫非是存心让我怀有身孕,好借此来留住我?我知你谢云玠智谋出众,可你这心思未免太深重了些,始终想着算计我……若我嫁给你,日后的日子该如何过?岂非要像个玩意儿似的被你耍的团团转……”
她越想越气,怒不可遏道:“你混蛋!”
谢玹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如何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简直要被她气到失语,恨不能钻进她的脑中瞧瞧她成日都在想些什么,偏偏舍不得对她说半句重话。
一瞧见她的泪,便觉得自己方才的语气有些重,不由得软下态度哄她。
“别哭,我绝无此意。”
容娡依旧又恼又委屈,凶巴巴道:“谁让你未饮避子汤,却偏要迫着我行房!”
谢玹默了一瞬,抬手给她抹眼泪:“对不住,是我情难自禁,一时思虑不周,没有备好稳妥之策。”
等他将眼泪擦的差不多干净了,容娡别开脸:“哼!”
她推了推他,“你且让开,我吩咐人去备避子汤。”
谢玹按住她的肩,不知想到什么,紧蹙的眉心舒展几分。
“不必饮避子汤。”
他的目光瞥向晃动的水面下,嗓音放轻,委婉而意有所指道:“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