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瑄死死瞪着他,眼睛里的水不断涌出来,梁祯一点一点将他脸上的泪水尽数吮去:“乖……”
祝云瑄流着泪闭上眼睛,放弃了挣扎。
梁祯的吻再次落到他的唇上,变得温柔缱绻,许久之后,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在祝云瑄耳边响起:“别哭了,我不会对他们做什么的。”
祝云瑄咬紧了唇,几乎要咬出血印子来,偏梁祯极尽温柔,用尽了手段逗弄他想要取悦他。愤恨侵占着理智,身体却被本能的感觉支配着,将他的灵魂都撕裂成了两半,一半是极致的痛,一半是不能自拔的沉沦。
梁祯将祝云瑄抱起,与他双手交扣在一起,哑声唤他:“陛下……”
祝云瑄哭着摇头,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深掐进肉里,始终不肯睁开眼睛。
梁祯的眸色更黯,抱紧他,不顾一切地抵死征伐起来。
寝殿里最后一星烛火也灭了,只有那一点刻意压抑的暧昧声响,久久不息。
寅时六刻,高安在殿外哆哆嗦嗦地小声喊:“陛下、王爷,该起了,再迟要误了早朝了。”
祝云瑄似在熟睡,一动未动,将他紧揽在怀中的梁祯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发起了低热。梁祯心中一沉,坐起了身,随意捡了件外衫披上,沉声吩咐高安:“去传太医,再叫人去传话,说陛下身子不适,今日停朝。”
一刻钟后,高安带着太医进来,祝云瑄依旧在昏睡,梁祯坐在床边揽着他,皱眉问那位姓方的老太医:“陛下昨日还好好的,为何今日又发起了热?”
老太医低垂着脑袋,眼前二位这痴缠的情形,是人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他心中惊涛骇浪,再不敢多看一眼。
诊脉之后,老太医斟酌着小心翼翼回话:“陛下是之前本就未有痊愈,昨夜又受了些风寒,下官再开两副药。”
“两副药就能好?”
那方老太医心中一横,咬咬牙匍匐下声,恳求他:“王爷,陛下大病未愈,那等事情……行不得啊!”
梁祯轻眯起眼睛,一阵沉默后,淡道:“有些事情看到了就烂在心里,做个瞎子哑巴未必没有好处。”
老太医抖索着身子应下:“下官……不敢。”
打发了太医去开药,又把憋着眼泪的高安给撵走,梁祯低下头,干涩的唇蹭了蹭祝云瑄发烫的额头,心有余悸。
第十五章怯弱之态
祝云瑄连着三日都未上朝,曾淮特地求见,看到他面色苍白眉宇间都是郁色,分外担忧。
祝云瑄摆了摆手,不在意道:“朕无事。”
曾淮一肚子想劝慰他的话硬生生地被堵了回去,犹豫再三到底没说什么,只将吏部和兵部新提的京南大营副总兵的人选呈给了他。
名单之中多是两京大营的参将,祝云瑄的目光一一扫过,在看到某个名字时顿了住,问曾淮:“这些提名,昭王他知道吗?”
“听吏部和兵部的意思,是征求过他的意见的。”
“那便就如此吧。”祝云瑄轻吁了一口气,提笔在那个名字上画了个圈。
曾淮走后高安上前来,诚惶诚恐地与祝云瑄禀报:“昭王方才派人来,说是请陛下明日去他的庄子上踏青。”
祝云瑄冷了神色,半晌之后闭了闭眼睛,吩咐道:“你着人去准备吧。”
梁祯的别庄也是先帝赐下的,在京城的西北边,与别的达官贵人的庄子并不在一处,是个位置优越、风景独好,却又十分清静的地方。春日里花木扶疏、翠绿遍野,正是踏青赏景的好去处。
祝云瑄是微服出行,出宫门后便上了昭王府派来接的车子,出了城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地方,梁祯早已在庄外等候多时。
祝云瑄被高安扶着从马车上下来,只着了一件轻薄的丝绸春衫,身形似又消瘦了一些,梁祯上前,接过一旁太监手里的斗篷给他披上:“天还没热,陛下大病初愈,还是得多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