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水
院子。
铛。
逐渐温热的陶碗终于被手心捂得烫手被放到桌面上,翘首以盼半天的谢母实在忍不住了,拿纸擦了嘴,小宝啊,你各人吃啊,我切看哈。碗筷我到时候来收,你莫动。
金宝宝心底叹了叹气,
阿姨,还是我去吧。万一真打起来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打算帮谁?
其实也没什么好思考的,谢母肯定会帮谢霖。
如果可以她真想揪住谢母的脑袋让她放弃那块朽木,谢有鹤这棵桃花心木不够好吗?
室内。
厚实的背部撕裂样的疼痛逼出他浑身的水分储备,谢霖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谢有鹤,
你敢打我,我看你怎么跟爸妈交代!
我打你了吗?
声音很轻,有点自由散漫的味道。
谢有鹤身姿微微佝偻,像苍老嶙峋的槐树,终于在肃杀的秋天立起了所有的刺。他已经好久没有动过手了,久到忘记只需要瞬间爆发,他的拳头就可以碎裂谢霖整个脾脏。
不在乎了。
你自己要来打我被我躲过去了,结果
啧。
无需言语,极其不屑的一声,粉碎了谢霖用愤怒嫉妒堆积起来的所有盔甲。
他永远都是被谢有鹤踩在脚底下,不管是小时候无理取闹的哭闹争取来的宠爱,还是长大后还不掩饰的厌恶、逼迫得来的关注,所有人都向着他。
所有人!
谢乖,豆浆都凉了。
她的声音从墙外传过来,由远及近,像清晨寺庙里的钟声,轻灵警醒。
谢霖,爸妈身体都不好,以后都要靠你了。
一顿收拾不醒他,就两顿,大不了就打成残废。只要不拖累爸妈就好了。
金宝宝进来就看见瘫坐在地上的谢霖,暗自遗憾没看见谢有鹤动手的样子。一把拉住他,快点快点,我才不喝凉的。
不是让你自己先吃吗?
你不在我怎么吃得下去。
两个人挨着的影子逆着阳光覆盖到他身上,嫉妒的荒草终于在怨恨的滂沱灌注下肆意生长,遮天蔽日。想背着他做一家人,做亲儿子!
呸!
动不了谢有鹤,他就毁了金宝宝。
谁都别想好过。
厨房。
黑色的铁锅里,白色的瓷碗滚浴在热水中,在谢有鹤修长有力的手指下,再次洁白,被整齐地摞放在一边。
金宝宝坐在矮小的条凳上,紧挨着谢母,时不时拿着火钳在灶里捅两下。她转向谢家妈妈,发现她又在看谢有鹤,欲言又止。
应该是有话要讲。
谢乖,有没有别的我能做的?金宝宝凑到谢有鹤旁边,顺势帮他又紧了紧围裙。
你?
略带质疑的话一出口,果然换来越瞪越大的狐狸眼,求生欲再次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