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况吧。”
原初乐又说了些什么,万惜有点不太记得,只觉得明明是不太好笑的话题,原初乐却始终在笑。
到最后,笑得声音都有些哑。
万惜没料到自己根本没有酒量,不过是一杯啤酒下肚,就已是微醺状态,脑袋昏昏沉沉,思绪纷乱。
她和宁恒在巷子口下了车,乘着如薄纱般的月色走入清竹巷。
两人一路无话,最后在万家庭院门口站住。
夜阑人静,昏黄路灯映照下,小巷显得寂寥幽深。
“我先回家了。”万惜始终没有看宁恒。
但在她转身的瞬间,宁恒伸手将她拉住。
也许是因为这天格外冷,他的手不似往常温热,有凉意。
“到底怎么了?”他问。
万惜抬眸望去,隆冬的夜,黑得沉而低,就如同此刻宁恒的眼神。
“没什么,有点醉了,我想先回去睡觉。”万惜低声解释。
万惜想着萧瑟的山风,想着周瑶草的眼泪,想着她那句话。脑子乱得如同锅热粥,整个人浑浑噩噩,
周瑶草说,分手之后,做不成朋友的。
“那我明天来找你。”宁恒低垂着眉目,双眼皮的褶皱压着,有寡淡的弧度。
“我明天要去我外婆家。”万惜觉得喉咙有些干涸,她努力做着吞咽的动作。
寒风在小巷上空刮着,刮出了呜呜咽咽的声响,围墙边的常春藤藤蔓被吹得摇摆不定。
他们头顶便是路灯,冬日有雾气,光线不分明,宁恒的脸庞浸在晦涩里,线条锐利清冷。
“你又想要逃避吗?”他问。
“不是,我就待一个星期,有什么事,等我回来说行吗?”万惜心跳得很快,气|血涌|动,酒精在体|内流窜,醉意蔓延。
她现在没办法思考。
她需要一点时间,把这事理清楚。
“你还记得我去年说过的话吗?”宁恒无情绪地望着万惜,身上凛冽气息却越发浓重。
万惜记得。
那个雪夜里,他说“我再等最后一年”。
那天,他的黑眸比群山还辽阔,比海河更深沉。
“我就去一个星期,等我最后一个星期行吗?”酒意上涌,万惜脑子更乱了,仿佛面对着的就是io的考题,每个字都能看懂,可合在一起,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宁恒靠近了万惜,微弯着腰,姿势就如同当年在南城体校外的出租车站时那样。
那天,他夸她眼里有星星。
而今天,他的眼里却是雪光:“这次如果你再逃,我就不会等了。”
万惜觉得醉意似乎更浓了,眼珠也不受控制抖动,天地在旋转。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凝滞到无法流动时,忽然万家大门打开,夏青玉提着垃圾袋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