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石洞中才又安静下来,只有葛长天粗重的喘气声,那是一个人愤怒到了极点,又绝望得惶恐的余音。
禾后寒这时才慢慢站了起来,摸到火折子,再次点亮,一回头,就见葛长天紧紧扒着石笼,眦目欲裂地死死瞪着他。
丞相有何急(上)
禾后寒连忙做出惶恐担忧的样子劝道:&ldo;师叔先消消气,让瑞声问问她。&rdo;
泰子从地上坐起来,先是扑到了钟子身边,见刚才那掌风并未直接伤及到钟子,才略略松了口气,只是脸色依然青白,看起来倔强又凄惨。
禾后寒在听着泰子叫葛长天魔头的时候,就猜到恐怕是泰子同这葛长天有仇,葛长天年轻时杀了不少人,这其中怕是有泰子的至亲之人。
不过禾后寒断自然不会这么问出来。他只是站着,一手持火光,一手提黑刀,不动声色地同泰子对视,那眼神中带着一丝谴责,一丝凌然,又有一丝同情,但更多的是清醒理智,内容掌握得非常之精妙。他未发一语,只用一个眼神就叫泰子低下了头。
禾后寒先稳住了泰子,这才对葛长天说道:&ldo;师叔,您有所不知,瑞声这位属下,幼年丧母,其父,其父于二十年前师叔发展教派之时丧命,那时她才十岁。&rdo;他这话说得很巧妙,点到为止,有一部分是江盛告诉他得,是真的,还有一部分是模棱两可的,不过这些就够了。
葛长天眼神依然透着一种疯狂,不过嘴上却没大吵大骂。
虽然稳住了这两人,不过禾后寒心中还有一个疑惑,钟子到底对泰子说了什么,使得本来还算冷静的泰子突然情绪失控?
一个人何时会情绪失控?
禾后寒对泰子算不上了如指掌,不过这一路下来,禾后寒也看出来,泰子无父无母,至今三十几岁,心中牵挂只有两样,一为其夫钟子,一为其驯养宠物
。
禾后寒联想到泰子先前那句惹恼葛长天的话,分明意味着泰子有办法打开这笼子!
江盛将他夫妻二人派给禾后寒,是因为钟子善解制机关,泰子善驾驭鸟兽,她对动物活物的重视关爱显而易见,这办法显然却触及了泰子的心中所牵。
想通这点,禾后寒只觉天助我也。他在脸上挂了丝犹豫,对葛长天道:&ldo;师叔,瑞声是真心想帮您出来的,可是瑞声一人之力实难做到。&rdo;
葛长天一听这话,哪里还能平静,双手抓住石笼柱,一头脏发杂乱地贴在石笼上,眼珠子几乎要脱框而出,只不断重复着一句话:&ldo;你让老夫出去,老夫什么都答应你!老夫什么,什么都答应你!&rdo;其形容可怖难言,又叫人不忍直视。
不过禾后寒抓住这个时机,飞快地给泰子使了一个眼色。
泰子楞楞地坐在那儿,眼神游移不定,不过她看到了禾后寒的眼色,她明白。
禾后寒知道这对泰子来说是残忍的,她要用自己的心爱之物去救自己的仇人,她是一个女人,她不该有那么大的胸怀。然而她也明白,她不光是个女人,还是个江湖人,是惊流门的门徒,她的命是惊流门救的,她注定要还。
泰子喉咙耸动了几下,从地上站起来,走到石笼边上,葛长天死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睛里全是血丝。
只听她极力压抑着,致使声音都哑了起来:&ldo;我可以把这笼子打开,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rdo;
葛长天忙不迭地点头道:&ldo;只要让老夫出去,叫老夫做什么都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