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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页(第1页)

笑意明媚温暖,好像一切都还像刚组队时一样:“走吧,别让他等太久了。”“兰瑞·法雷尔,我只有一个问题。”授勋那天,作为校友来到毕业典礼的艾利亚斯如此开口。兰瑞至今还记得艾利亚斯那双眼睛,如深海一般直直地盯着他,仿佛要卷没他所有的生机。“加入‘绵羊派’后,你有没有哪怕一秒钟,真的希望他消失。”兰瑞闭了闭眼。他沉默地接受着前辈的授勋,演讲、祝福、采访都如蚊蝇一般在耳边聒噪不休。艾利亚斯的质问就像一把匕首,要生生掏出他的心来研究。然而这沉默也只能持续十数秒。在艾利亚斯不可逃避的威压下,他难以抗拒地张开了嘴。“有。”兰瑞说,“知道真相后,我一直都希望他消失,希望他为了人类,心甘情愿地消失。”郁郁身后带着一名身材修长的青年,兰瑞起初并没有在意。那人还穿着首都军校的校服,他猜测那只是军校派去东部实习的学生,恰好跟着郁郁出勤而已。但等二人走近,兰瑞摆出他习以为常的笑容,热情而不失距离感地伸出手去:“郁中尉,有幸和你合作,我是兰瑞·法雷尔,希望我们这次交流顺利……”他的目光平等地分给郁郁和她的同伴,而在看清对方长相的瞬间,兰瑞的笑容僵住了。郁郁大力地握住他的手,用力甩了两下。兰瑞回过神来,听见郁郁冷冰冰的答复:“交流顺利。”兰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知道自己要和郁郁接洽,但除了联考时借由林逾产生的那点交集,他在之后的三年里和林逾队友其实毫无联络。可是兰瑞做梦都不敢想,他居然能在郁郁身边看到和林逾如此肖似的人。太像了。兰瑞几度张开嘴,一向运筹帷幄的神情第一次出现裂缝。他犹豫着想说什么,眼神悄悄往林逾的身上飘,却始终不敢发出声音,只好默默转过身去:“薛少校特意嘱咐我,接到你们之后,第一站要去‘若怯’的墓园。”郁郁不轻不重嗯了一声,接着挡住兰瑞的视线:“法雷尔中尉,辛苦你带路。”林逾也在观察兰瑞,他确信兰瑞没有忘记自己的长相,但这副表现,多半是把他当作了克隆人或者仿生机械人之类的产物。在兰瑞眼中,末日是因他这个“降落坐标”的存在而降临的,而天灾之所以消失,也都是因为他的消失。林逾不在乎他怎么想,也懒得介绍自己的真实身份,索性就这么跟着二人。倒是郁郁的保护姿态相当明显。她几乎肉眼可见地把林逾死死护在身后,作为女性,郁郁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当然足够高挑,但要彻底挡住林逾,只靠她的体型的确有些为难。可能在郁郁眼里,他就像个时刻都可能红杏出墙的笨蛋,所以才需要被她这样严防死守。不过看看兰瑞确实时刻想偷看他的眼睛,郁郁这副态度……好像也合理?墓园果然和之前乱糟糟的一片坟头全然不同。这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被整修得相当完善。以郁尔安的坟墓为中心,四周“若怯”成员的坟墓有序分布,每个人的墓碑之后,都种着一枝柳条。但据其他的幸存成员所说,这里大部分的坟里都不是亲人们真正的尸骨。历经惨烈的战争和原始环境的侵蚀,它们大多只能聊以慰藉,而在墓园之外,还树着一座小小的坟头。碑前插一把短刀,碑后却没有柳枝。郁郁的眸光暗了暗,侧头对林逾介绍:“那是‘那个人’的。”“那个人”迄今都没有自己的名字。他那短暂的生命仿佛只是为了给“若怯”鸣冤。“为什么他的坟后没有柳条?”“大家说,在坟后插了柳条,亡灵就会不舍得离开。但是在这里没有人特别怀念他,不能让他耽误了轮回。”“那又何必为他留一座坟?”郁郁的嘴唇颤了颤,低声说:“我答应他了。”林逾眼波微动,忽然一滴露珠从宽大的叶片垂下,重重砸向郁郁的肩头。郁郁并不在意,但被林逾一把拉近,和那颗露水擦身而过。林逾压低声线,趁机贴在她的鬓边低语:“我会活很久,你是知道的吧?”郁郁微怔,听得兰瑞在旁尴尬地咳嗽两声。就旁观者的视角来看,他们一男一女的确有些过度亲近了些,只是林逾一向不拘小节,在这方面总是显得迟钝,才毫无这种自觉。“你们是……”兰瑞刚刚出声,也自觉这个问题不合时宜,于是话锋一转,“这里就是‘若怯’的陵园,如果想去祭拜谁,我可以在园外等你们。”郁郁看向那片庄重大气,却陌生得毫无真实感的陵园。那些土下的确埋葬着她熟悉之人遗留的物品或尸骨,可是碑上刻满的名姓却不再是她顺口的“陈奶奶”、“高阿姨”和“张叔叔”。那些郑重其事的名字好像一瞬间把她和故人的距离拉远,即使碑后柳条迎风招展,仿佛在欢迎她的到来,郁郁还是僵在原地,不敢靠近寸步。“我会活很久。”林逾接着说,“久到你们所有人都朽烂,我有大把时间亲自给你们堆砌坟墓,插满柳条,让你们的灵魂始终有一个去处。”郁郁怔忡着看向他,兰瑞也神色复杂地望了过来。“即便你死了,我也会一直铭记你、怀念你,这份思念足够和天地同寿,我活多久,你就会被我记住多久。”林逾拉过郁郁的手臂,一起向陵园走去,“不信的话,我们也可以一起去向家人们发誓。”即使郁郁不说,他也能猜到她长期的不安来源何处。她是郁家的幸存,是狼群的幸存,是“若怯”的幸存,后来也是队伍里的幸存。对郁郁而言,死亡和危险都无可畏惧,最可怖的事反而是“幸存”。幸存意味着她要一次又一次送走熟悉的人,一次又一次告别自己原本的身份。独立有主见固然是一件好事,但人世间这样多类型的人格,不能强迫每一个人都只在乎自己的存亡。而郁郁就是那样感情迟钝,却比任何人都要轰轰烈烈的类型。“幸存”于她,是一种遗弃。不仅仅是熟悉的人就此离开,更多的是被迫脱离熟悉的组织之后,郁郁会陷入对自我认知的迷茫。没有狼群,她就做不好野兽;没有郁尔安,她就做不好女儿;没有林逾,她也未必能发挥出在林逾队伍里那么高水平的侦察才能。这或许不是好事,但郁郁选择了这样的自己,这份选择也同样可贵。林逾会尊重所有家人,也会尊重家人的所有。所以他对郁郁,也只对郁郁,才愿意给出这份“会活很久”的承诺。看着林逾和郁郁朝向郁尔安恭敬伏拜的背影,兰瑞有一瞬间福至心灵。一种荒谬的猜测浮上心底,他的身体都跟着颤抖起来,几乎就要向林逾的方向伸手,发出自己内心的疑问。然而也是那一瞬间,他对艾利亚斯的回答再次响在耳边。“知道真相后,我一直都希望他消失,希望他为了人类,心甘情愿地消失。”他没有撒谎。他也不想再撒谎。即使和谢泓林茜夫妇联手,兰瑞也知道自己和他们不同。他们更倾向林逾能平安无事,为此不惜牺牲自己;兰瑞当然也不吝啬自我的牺牲,但他真正所求却不是单纯的林逾存活或林逾死亡。他想要人类存续。而人类存续的代价是失去林逾。于是他的底线就仅仅变成了,希望林逾死去之前能洞悉真相,希望林逾是心甘情愿地赴死,而非因为亲友被要挟才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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