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着,既不发问也不闲谈,似乎都知道过了今夜对方于自己不过是陌路人。
又或许是无数次敷衍的答案,让两人都清楚他们还没有能真正交流的交情。
……
“你以前是一中的学生吗?”沉默了一路,周泽终于攒够了勇气问。
他知道程续并不想答,但他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机会这样和对方站一起。
“怎么了?”程续果真没有正面回答。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读书?如果是钱的问题,我可以想想办法。”
话音刚落,他便对自己的这番话感到些许懊恼,他并不了解站在对面这个人,况且,他也从不喜欢多管闲事。
足有十几秒的沉默后,程续微垂的嘴角挑了起来,英挺的脸庞浮上一抹笑,一种介于寡淡和温情之间奇妙的笑意。
他几乎是看着周泽的眼睛说道:
“周泽同学,谢谢你,我需要的可不是三千块…
另外,下次可别拿着爸爸妈妈的钱来帮助陌生人,这么心软,得加油做个牛逼的人才行。”
他抬手拍拍周泽的肩,推着自行车转身离开了。
……
翌日,考试结束,周泽第一次主动迈入老师办公室,教化学的郭老师正和其他两个老师闲聊。
他不顾礼貌走到其间问:“郭老师,您能和我聊聊程续吗?”
“他昨天说是你朋友,你腿受伤了,他负责接送。我还正想找你问问他最近的情况呢。”
“哪个程续?竞赛班的那个?”
另一个老师语调讶异地插入了两人的对话。
“嗯,昨天到我们班门口接这小子。”郭老师回他一句,转头看着周泽又问:
“你真不知道他的情况?”
周泽摇头。
“奥赛,初试全省第一,决赛前退学了,成绩从未跌破过年级前三。”郭老师重重叹口气。
“您知道他为什么退学吗?”
一个能果断抽出皮带和人打架的人,年纪前三?奥赛第一?周泽的头皮莫名其妙发麻。
“没人知道,有人说他母亲去世了,班主任,甚至学校领导都找过他,但他坚持要退学。”
“母亲去世了?”
周泽喃喃自语,脑子里闪现出在医院里看到程续推着的那枯槁老人。
“他高一时母亲出了一场严重车祸,几度送icu,学校知道情况后组织过捐款,那时你还没入学。”
郭老师顿了片刻,一头想起身边这位也是个问题学生,两年来和自己说过的话加起来也没今天多,刚想组织语言给他上一课,对方已经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