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命
周泽第一次在见到林熠之前接到对方的电话预约,不仅主动致电,他还主动将会面的地点约在了鸿昌。
时间定在了下班以后的傍晚六点,他要求清场,除了w和法顾,总裁办不许留任何闲杂人。
听起来挺严肃的一场会面,但他迟到了近一个小时,毫无诚意。
倒是给了一个理由,说是折回家拿了一支好酒,为了和周泽一起喝一杯。
林熠是鸿昌的股东,持股比例和周泽相当,这两年免不了的碰面,没有一次是因为好消息,再结合两人的私交,周泽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值得一起喝一杯的。
难道是毒酒?
酒杯、开瓶器,总裁办公室应有尽有,林熠也不假手他人,亲自捉刀起开那瓶据说很贵很稀有的红酒。
殷红的酒液倾注在大师制造限量版的高脚杯,他自顾自喝一口,周泽却始终没端杯。
这一出不知道唱啥,他满肚子的戒备心。
毕竟,林熠这个人,自己喝完解药再怼跟前表演没毒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
又已是冬天,帝都的傍晚和午夜一样深沉,林熠放下酒杯大剌剌坐周泽对面,终于开始扯正经事:“听说你最近在和人谈香港总部的出售?”
周泽淡然道:“有这么回事。”
林熠撩起眼皮看着他:“还卖?鸿昌现在,可就只剩底裤了。”
周泽轻哼一声,一个字都没有应,这对话毫无营养,但凡有衣服穿谁还想要裸奔?
“林家有意向,连带北京这两栋楼,300亿”。
周泽冷冷应道:“不卖给林家”。
卖给谁都是打脸加裸奔,但卖给林家,那还得加上被港媒添油加醋刨个十遍八遍祖坟,他无所谓,但现在的周老爷子可未必受得住。
“如果说,借呢?”
林熠俯身从茶几上端起酒杯抿一口,轻描淡写补充道:“贷款抵押,利率随行就市的这种。”
“理由?条件?”周泽直直看着他。
生意的本质是互惠互利,横在他和林熠之间的除了理由和条件,难道还能是亲情友情?
幡然顿悟、雪中送炭?信主都不能这么快。
……
“理由?调控将到尾声,作为鸿昌的股东,我当然不希望公司资产被贱卖,至于条件…”
林熠勾起半边唇角,话音嘎然而止。
周泽也不追问,僵着脸耐心等着,他是很缺钱,但找上门给他钱的人,感觉比他缺的东西都多,至少比他还急。
不急不缓喝完半杯酒,林熠打开随身的笔记本,调出一个文档,摆周泽眼前。
每一个字周泽都认真看了,个别条款他甚至看了五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