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己的贞洁安全恐慌了一路,说句实话,苏喆连咬舌自尽这种事情都想到了。
他觉得,他现在也不怎么想活下去了,去找他家娘子和闺女也挺好的……
直至被带着走进一座山脉,一座他从未来过的山脉。看到漫山遍野的绿意,以及隐藏在其中的一座别院,视线在触及别院门口一簇又一簇的岛锦花时,他整个人僵住了脚步。
明明是站立着的,苏喆竟是觉得血液仿佛在倒流,如今全部进入他的大脑,让他混沌,让他不敢动弹。
停在别院门口,恐慌的是苏喆,紧张的却是苏昌河。
苏昌河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微微扯了下唇角,扬起一抹笑意,确保这是他练了好久最适合见家长的笑容。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小袋种子,递到白鹤淮面前。
“小师姐,我给锦姨带了礼物,你帮我看看可不可以?”
竟是很多已经绝迹的毒草种子,也不知道苏昌河是从哪里寻来的,但是似乎确实是她阿娘最喜欢的东西。
因而白鹤淮毫不犹豫的点头,“我阿娘肯定超级喜欢的。”
阿娘?锦姨?
很多的巧合触碰到一起已经不是巧合了,苏喆眼眸中凝起一抹水汽,一滴泪珠瞬间自脸颊上滑落。
是了,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绑他的小姑娘的面容明明和阿锦有六七分相似之处。
说是绑他,可是他们只是控制了他的身形,一点攻击都没有打到他身上。
“丫……丫头,你阿娘可是温珞锦?”
“她是不是……还活着?”谁都有年少轻狂之际,苏喆亦是。他是暗河第一高手,在和阿锦相遇后,他傲然的以为自己能够保护好她的。
然而,不止是他,连带着妻女一同被暗河追杀时,他才知晓他错的多么离谱。
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自己对暗河的价值。
在他回去和提魂殿对峙的时候,他的女儿没了,乖乖的像个小团子似的囡囡离开了他。
原来,自他身上打上暗河的标记时,他便没有脱离暗河的可能……
妻女先后离世,他对暗河是恨的,所以不管暗河多么混乱,不管内里有多少漏洞,他都佯装不知。
他等待着,也期盼着暗河走向绝迹的那一日。
他无数次在暗夜中悔恨,如若阿锦不曾遇到他,是不是便不会遭遇那般的磨难?
如今,他的生命里却突然出现另一种可能,他却只是觉得茫然和恐慌。
当年,阿锦是在他怀中失去呼吸的,他记得,也是他无数次噩梦的开端。
他害怕,这些依旧是一场捉弄他的笑话,似是他无数梦境一般。
在很多很多的梦里,他们一家三口摆脱了暗河,过得很幸福。
然而醒来之后,他依旧只能面对冰冷的世界,只能一次又一次在梦境中触碰再也不可触摸的温暖。
本来还想打趣自家阿爹两句,只是视线在触及对方恍惚怔愣的眉眼时,白鹤淮突然的就噤了声,抿了下唇角轻轻点点头。